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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你的掌上明猪-分卷阅读36

想告诉他——那不是鸽子。
  唐芝芝回忆起那晚的玄玥山庄真可谓跌宕起伏,惊心动魄。起先是缠住自己脚踝的那只鬼手,饶是唐芝芝早早地飞升为仙,见惯牛鬼蛇神也经不起这样的玩笑。
  阴森的月光下,没有指甲的指节牢牢地攀附着她,给唐芝芝的白靴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当唐芝芝正要尝试捏往生咒看看是何方妖孽时,陡然发现这个鬼手竟是有影子的,月影投射到地面如同妖娆的藤蔓,死命求生。
  在料定这个手的主人逃不出人、妖、精三类后,唐芝芝干脆大胆地俯下身,以她在凡间童话书里见过的拔萝卜的姿势,嘿咻嘿咻往上拔。牛精天生神力,三两下就把鬼手的全身拎了出来。
  鬼手的主人是个女子,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甚至遍体鳞伤。怎么看怎么惨,唯有这个女子清冷的眼睛格外唬人,在月光下泛着幽怨的绿光,看起来是个着实不好惹的角色。
  “你你你是人还是...”还是道友?唐芝芝试探性问她。
  结果对方半天不回答,反而问唐芝芝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见过有人为了外头的女人,抛弃残害自己结发妻子的吗?”
  女子的声音如她的眼睛一般,孤傲冰冷,吐息谈吐间与这身罪犯似的装扮大相径庭。而关于她的问题,唐芝芝脑中细细思考,她应该是见过的,譬如现代凡间有个名叫<回家诱惑>的连续剧。
  “您是?”
  “这场为我办的丧礼倒是要比我成亲那日来得盛大。”女子抬眼环顾四围白藩,眼圈渐渐变红。
  虽然女子的回答依旧不着边际,但这回唐芝芝已然清晰眼前女子的身份。
  为她办的丧礼,那岂不是...庄主夫人?
  既然女子有影子,那便不是活见鬼,所以说庄主夫人还活着!
  恰是那时,深沉的夜空绽放出绚丽的莲花,紧接着刀剑剧烈碰击声刺入唐芝芝的耳中,举着火把的莲纹锦衣官服印入眼帘。先冲入东边客房一带的是老熟人——白脸言岩,言岩手握银白绣春刀跑来,于是唐芝芝当即把庄主夫人交给他,捂着眼避开刀,唰地一下逃开了。
  抄小路逃到烟花绽放的断崖边,想来亲眼目睹锦衣卫大人捉拿凶手的盛况。不想刚到断崖,但见僵持的两方以及一个粗汉子虎扑向锦衣卫大人,最后双双从断崖头掉落消失。
  唐芝芝想也不想,跟着跳下去。随后直直坠落的风刮得她脸颊疼,她这才想起自己附身的小猪精貌似并没有飞天术。本来是想搭救指挥使大人的,这下好了,非摔个魂魄离身不可。万念俱灰之际,唐芝芝猛然身子一轻,恍若纸片般轻飘飘游荡在半空。
  她变成了一张猪皮...
  一张无需捏诀随心驾驭的猪皮...
  猪...猪猪侠?
  眼见指挥使大人要摔落崖底,猪皮唐芝芝迅速来了个优雅利落的九曲十八弯,把指挥使大人接住然后平稳地捞起来,飞到山崖中段的一个洞穴。
  劳心劳力照看他一天,唐芝芝顺带捡了不小的便宜,将他的脸仔仔细细端详了好久。怀揣着罪恶的小九九,从发丝,眉眼到染血白衣后露出的胸膛看了个遍,竟然都与梦中白黎君一毛一样。
  等他稍稍安稳后,唐芝芝连忙化身猪皮飞到北镇抚司给锦衣卫报信,通知人来。
  所以鬼知道邢叔是怎么把粉粉的猪皮看成信鸽的。
  

  ☆、第33章

  再度回到北镇抚司时, 一切都像尘埃落定般让人舒心。
  听闻,那夜言岩将玄玥山庄的庄主夫人和单子祺带回后, 庄主夫人直接指认当朝七皇子梁王——也就是玄玥山庄的女婿。控告他多次指使单文青为他铲除自己的政敌,包括此次槐王之案当日,梁王让单文青派人给锦衣卫指挥使指挥使大人送信。而派出的人, 正是单子祺。
  庄主夫人说,那张通知白黎的纸条:六皇子有难。也是梁王计谋。
  众人素来知晓槐王与北镇抚司,与锦衣卫走得亲近,倘若在他垂死之时, 恰好锦衣卫在场, 少不得将白黎等人牵扯进案子中,若是找不到真凶, 白黎就是陛下发作的首要目标。
  有玄玥母子为证尚不足以提审堂堂皇子,正当邢叔等人失了主心骨不知所措的时候,第二日拂晓, 六皇子正妃端着御赐诰命闯入北镇抚司, 呈上_0_xue_0_shu告发七皇子梁王。
  这位槐王妃和先槐王是闻名京城的神仙眷侣, 生死契阔。
  槐王遭受无妄之灾后,她不像寻常妇人般郁郁寡欢,而是做誓找出真凶, 至死方休。
  与此同时,想是上苍动容,槐王府的暗卫发现梁王行踪鬼祟,出没案发的钟灵山外围, 于是暗卫扣下梁王,交给内围的锦衣卫。是时,围守钟灵山的锦衣卫还未回来报信,槐王妃先行呈递_0_xue_0_shu。其上列举了梁王有理由害死槐王的动机和手段,字字珠玑,血色惊心。
  等到钟灵山的锦衣卫回报,在案发地隐秘的灌木丛泥地里发现了两串脚印,对比梁王鞋底全然符合。于是邢叔当机立断,下令钟灵山人马将梁王押解至北镇抚司诏狱,令一拨锦衣卫前往梁王府抄封取证,自己则火速赶往皇宫面谏。
  皇帝在几年前便对七皇子梁王不管不顾,放任自由,而今听闻他有残害手足的重大嫌疑,顾不上沉浸在失去宠爱的槐王之痛,在金銮殿上叫喊着梁王的名字破口大骂。
  皇帝的态度很明了,放手让锦衣卫去查去审,当夜言岩率领的一拨锦衣卫便在梁王府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梁王卧室的暗格里搜出砒|霜,以及销毁在荒芜园子里的朝歌子——槐王妃_0_xue_0_shu中提及的槐王出门前饮过的酒。
  人证物证面面俱到,惊天凶案水落石出,唯独七皇子梁王连夜哀嚎,哭喊着要面圣。他也不是不认罪,毕竟进了诏狱谁敢说声否,而是梁王_0_hui_0_hui经不住刑罚恐吓认罪后,又不说具体作案手法,供出的话还模棱两可,互相矛盾。
  令锦衣卫众人喜极而泣的是,白黎终于平安归来,顿时主心骨找了回来。
  在听完这一日之间的天翻地覆,和让锦衣卫束手无策的审讯进展后,白黎径直走向北镇抚司最深处最阴暗的诏狱。
  ***
  北镇抚司东侧有个大食堂,与中轴深处的诏狱形成完完全全的反差。往常酷暑时节,锦衣卫弟兄们进了饭堂便宽衣解带,把酒言欢个把时辰,今日却不行。
  黑衣锦衣卫们整齐地端坐在几个大圆桌前,围成几个圈,不作声色地盯着眼前饭菜,把哈喇子往肚子里咽,没有一个人动筷。这种媲美军队里的作风,着实让唐芝芝佩服佩服。
  唐芝芝与邢叔、言岩以及几个脸熟但叫不上名字的黑脸年轻锦衣卫坐一桌。一举一动小心谨慎,生怕不合凡间那些乌七|八糟的规矩,害得她连手脚如何摆放都懵了。
  邢叔敏锐地眼光瞟了眼唐芝芝,立马体察出姑娘家的拘谨,随后悄无声息地踹了脚他正对面的年轻锦衣卫。被精准地踹到膝盖的年轻锦衣卫克制住哎哟的叫声,只闷哼了一声,而后会意。
  年轻锦衣卫长相硬朗俊气,看黝黑的肤色就可以想见八块腹肌。他露出一个笑脸,举起酒杯站起来,对锦衣卫众人倡议道:“弟兄们,大人没来开席之前,我们先一道谢谢唐姑娘对大人的救命之恩如何。”
  然后鸦雀无声,他只好尴尬地眨眨眼示意对面的邢叔。
  邢叔端着架子,缓缓站起来,举起酒杯对着身旁的唐芝芝,声音老成:“唐姑娘是该谢的。”
  经过邢叔的首肯,几桌锦衣卫霎时热闹起来,齐齐起身端着酒杯往唐芝芝这一桌凑过来。
  “是啊是啊,多亏唐姑娘。”
  “多谢唐姑娘。”
  “幸好大人有唐姑娘。”
  唐芝芝本来就在黑衣锦衣卫堆里显得招眼,现在又莫名其妙成了焦点,一时间身旁叽叽喳喳仿佛炸开锅。
  这群,真的是锦衣卫吗?
  书里的故事果然都是骗人的。
  “敢问唐姑娘是哪里人?”
  之前最先开口挑事的年轻锦衣卫提高音量,一脸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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