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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辉落进风沙里-分卷阅读12


  她也不嫌弃大G车身上整晚攒下的沙尘,踩着迎宾踏板,攀着后视镜一个借力,翻身坐上引擎盖。
  压根没发现车主就在身后。
  曲一弦在协调车队。
  她是星辉车队的领队,上头只有一个把揽全局的彭深。环线上的客人,凡是星辉的单子都经她的手派出去。
  车队里谁今天有空,谁今天有事,她记得比谁都清楚。
  袁野也进荒漠后,两人都没了信号,外头只能再联系一个能顶事的,不然做起事来,不止碍手碍脚的,还跟瞎子聋子一样,消息闭塞。
  早上九点,准时拔营,进古河河谷的雅丹群。
  曲一弦熟悉路况,打头阵。袁野和胜子压车,跟在大G后面。
  沙尘天气下,无论前车还是后车,都小心翼翼。往常只需一个小时就能到的路程,今天花了将近一倍的时间才抵达昨晚曲一弦捡到双肩包的位置。
  仅隔一夜,昨日闹塌方的土堆几乎被风馋食得只剩下一个土台的地基。
  踏上去的沙面松软,像随时会从地底冒出一只手来,将你拖进深渊。
  曲一弦本想来这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有什么新发现。一夜过去,发现的确挺大的……人家整座雅丹都直接搬家了。
  袁野跟在她后头,听这有座土堆被移平了,一惊一乍的:“我只听说过慢慢风化消失啊,昨晚风沙虽大,还没大到这个程度吧?”
  曲一弦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难不成被我吃了?”
  “也不一定全是你吃了。”袁野说:“我最近也在吃土,从月初吃到月末。”
  曲一弦懒得理他,折回车旁,敲了敲副驾的车窗。
  窗应声而开,傅寻坐在车内,无声地用眼神询问:“什么事?”
  求人办事,曲一弦笑得格外真诚:“这路不好开,轮胎需要再放点气。大G太贵了,我下不去手。”
  傅寻头一次听见这么清新脱俗的理由,没忍住,笑了:“是吗?”
  “我怎么觉得你坐引擎盖的时候,挺下得去手的。”
  曲一弦:“……”做人果然不能太嚣张,容易遭报应。
  贯穿古河河谷雅丹群首尾的只有一条十多年前人为开辟的主路,前几年修路改道后,这条主路也随之被废弃。
  这么多年来,极少有人会再走这条地形复杂,地势狭窄还有陷车危险的废弃省道。
  人走的少了,这路自然也就荒了。
  昨晚一阵风沙,车走的就更艰难了。
  十一点时,肆虐了整晚的风沙停了。
  风一停,虽还沙尘漫天,但很快,沙尘暴内的可见度逐渐增加。到下午一点,只剩下如雾霾一般雾蒙蒙的天气。
  阳光穿透沙尘落在地面上,七月的暑热,又一次重临大地。
  下午两点,救援力量全部抵达古河河谷的雅丹群外。
  曲一弦指挥车队分三个区域同时展开搜索——仍有地下水水源可以补给的古河河谷中心、以河谷为中心二十公里外的扇形区域以及古河河谷的外围荒漠。
  并以圆心逐渐向外的模式,地毯式搜索。如果不出意外,预计将在一天之内完成方圆一百公里范围内的搜索。
  最迟天黑前。
  生能见人,死能见尸。
  ——
  就在搜救进入后期,临近傍晚的午后。
  七十二公里外的小土坡上,有沙粒,轻轻的,动了动。


第11章
  天黑之前,曲一弦在距离古河河谷二十公里外的“小绿洲”扎了营。
  “小绿洲”不是真的绿洲,它仍属戈壁。但相对贫瘠荒凉的雅丹而言,能长出草来的地皮,沙土稳固,很适合临时歇脚。
  扎完营,她闲不住,搭了辆回古河雅丹的车,又呼啦一下出去了。
  袁野刚被替换下来,正想进帐篷洗把脸,见傅寻独自一人站在引擎盖大开的大G身前,以为车出了故障,忙殷勤地凑上去。
  营地里除了待在帐篷里的救援小组后勤保障部,也就他们两在外面。
  袁野索性没压声,还没到跟前先招呼:“傅总。”
  傅寻侧目,见是袁野,视线下意识往古河河谷的方向扫了一眼——几辆越野车刚吃足了油,前后排成梯形车队,并驾齐驱,正往雅丹群跑去。
  袁野顺着他的目光回头:“那是我曲爷,把我换过来,自己又回去了。”
  他关心地看了眼大G:“车怎么了?出什么故障了?”
  傅寻顺势转身,倚住车身:“散热。”
  正常行驶的情况下,车辆自身有自己的散热系统,没必要这么散热。但谁让傅寻这改装后的大G,动力足,后劲猛,从轮胎到车辆性能都武装到顶尖。
  曲一弦今天光是拿大G拖车就拖了五六回,更别提一马当先把古河雅丹群的外围给扫了一圈,水温能不到上限嘛!
  他光是站在车头前就觉得热得慌。
  但傅寻在这,他又不像小曲爷,对傅寻的来历身份一无所知。真把这位大佬晾在这,别说彭深回头要削他,他自己这关也过不去。
  除非傅寻嫌他碍眼。
  傅寻看着那几辆越野车在视野里消失不见,低头,从烟盒里敲了根烟,递给袁野:“你们队长呢?”
  他问的是彭深,星辉救援队的队长,也是星辉车队真正意义上的领队。
  曲一弦和江沅的毕业旅行就是他带的队。
  “去开会了。”袁野笑了笑,说:“政府这几年一直扶持民间公益救援队,经常会举办些交流会,培训会。这种要跟上头打交道的事,通常都是彭哥去的。”
  彭深在那次搜寻江沅中受过极重的伤,腰背至今不堪重用,更不能久坐开车,带线的事自然也慢慢放下了,专心包揽了救援队的文活。
  傅寻知道一二,点点头:“他身体怎么样了?”
  袁野没直接回答:“队长今晚的飞机回敦煌,他让我留你一晚,一起聚一聚。”
  傅寻来去低调,要不是这次过来在星辉登记了救援,袁野也不会知道他在敦煌,更不会有后面劳烦他给曲一弦送补给的事……
  要是知道曲爷那辆巡洋舰会挂在沙粱上,给他一百次重来的机会,他也不敢给傅寻打这个电话。
  傅寻不知道袁野此刻正在心里忏悔,思索了片刻,答应下来:“这边的事忙完,我跟你们一起回敦煌。”
  话落,见远处斜阳西落的荒漠里似并行开来两辆车,他抬腕看了眼时间,挑眉:“把人叫回来吧,开饭了。”
  ——
  车是从敦煌市区来营地送补给的。
  整一天,搜救毫无进展。曲一弦扎营后,傅寻预计她今晚是打算冒夜搜救了,顺便让胜子在敦煌定了快餐送进来。
  曲一弦没什么胃口,吃完饭,搬了个大马扎,坐在营地的探照灯下画地图。
  她将玉门关和沙粱连成一线,又在沙粱的西北方向画了几座雅丹。随即,又用笔,重点圈了圈最后失联点的沙粱以及荀海超丢弃双肩包的古河河谷雅丹。
  傅寻路过,停下来瞥了两眼。
  曲一弦笔尖下的纸页一暗,被投下的暗影遮了个七七八八,拧眉正欲发作。抬头见是傅寻,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脸上堆了笑,踢了踢身旁的折叠板凳,示意他坐下说话。
  傅寻没客气,纹了纹身的手臂从她手里抽过那张手绘地图,看了两眼。
  然后,抬眼,看她。
  他的每个动作都能够拆分出来,一颦一蹙都透着股讲究。
  曲一弦移开眼,重新把地图拿回来搁在膝盖上:“我边画,你边看。”
  她在简单的路线图上,做了拆解。
  她是第一批进入荒漠,进行搜救的救援力量。从玉门关,西行至沙粱,在预测的路线中发现荀海超最后的失联地点。
  这时,她的救援队伍,从一个变成两个,以沙粱失联点为起始点一路向北。
  途经古河河谷雅丹群时发现他丢弃的双肩包。而这个位置,也确定为搜救的圆心,搜救范围以它为中心往外扩散一百公里。
  她撕下一张白纸,列表备注日期和时间。
  昨天下午三点,她发现失联点后,救援队伍从玉门关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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