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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美人-分卷阅读89

眸,勉强地敛了唇角,看来他虽将她从青霞山上接下来了,却也只是可怜她。霍西洲的心底不可能毫无芥蒂。她早就应该知道的。
  是他在夏国公府面前带走了自己,才会令她有一种错觉,觉得块垒尽消,他们之间和好如初。
  是她,完完全全想错了。
  燕攸宁幽幽问道:“我的盲杖呢?”
  抱琴与侍书对视一眼,侍书忙去取王妃的盲杖,但心中唉叹,很想告诉王妃,昨夜里长渊王来过,而且就在她榻上过的夜,王爷不过是口是心非,心里别扭罢了。虽则她不清楚王爷这是在与王妃别扭什么,但是她被下了封口令不能说,她连抱琴她们都没告诉。
  燕攸宁接过侍书手中递来的盲杖,双手握住,温婉低头:“我不用人伺候,你们去吧。”
  “王妃……”
  四名美婢均感惶恐,以为是自己伺候不周,惹来王妃不悦。
  燕攸宁道:“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会儿,你们先出去,好么?”
  抱琴等人不敢说不好,只得应诺,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燕攸宁独自坐在铜镜前,看不到菱花镜里的自己,想来和以往也没什么不同,这张脸她自己都看厌了,简直面目可鄙。
  她将盲杖靠入右臂的臂弯,摩挲着食指上的同心结,想着那条被遗忘在山里的剑穗。
  她曾经兴冲冲地想将那条红色剑穗送给他。但现在,还是算了吧。
  从今以后,他虽是她的夫君,却不是两年前的那个少年了,他亦不再需要剑穗。就算拿到他跟前,只怕也会让他万分嫌弃。
  而自己还能有今日,是她动用了一点心机,换来了他的恻隐之心。
  其实,也谈不上爱。
  他应该恨她的,甚至连她如今的妄想,都应该感到可恨才对。
  燕攸宁自嘲一笑,放开了手中的同心结。
  过了不知多少时候,只听见窗外传来隐隐然的笑语,好像又有了几分热闹,燕攸宁好奇是谁在不知处喧哗,拄着紫檀木的盲杖推门而出,抱琴等人远远地望着王妃,只见她似乎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过去了,几个人面面相觑地对望,均不敢近前。
  王妃说过不许跟着,她想一个人待会儿,抱琴与侍书商议之后,决意不远不近地跟在王妃身后,有什么事情都来得及解决。
  燕攸宁拄着盲杖,穿过了一排垂悬葛藤花的廊角,过最后一道拱门时,耳朵里声音骤然放大了数倍,震得她耳朵一疼,只好不再上前,于拱门处停下来了。
  院落里好像有许多男人,都在不知道干什么,打架、说话,还有水声,闹成一团。
  也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了她,一个激灵声音打抖地道:“王妃!”
  “哈哈,打不过了?你小子少用王妃来诓我……王妃!”
  全场鸦雀无声,一片静止,全场光裸上身还有几个露出了圆滚滚_0_pi_0_gu蛋的男人摆出挨打立正站好的姿势,面面相觑,面露尴尬,窘迫难当。
  孙倬的褡裢还挂在肩膀上,长发湿淋淋地往胸腹淌水,嘴巴却张得老大。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吗?放马回来洗澡,居然被王妃撞见了!还好,王妃看不见!但他们必须尽快撤离战场!
  就在孙倬比划了噤声动作,一挥手号令大家伙儿把各自水桶拎了悄悄离去的时候,燕攸宁干净而困惑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是在洗澡吗?”
  “……”
  孙倬等人的脸色如遭雷劈。
  “哐当”一声,不知道谁手里勾着的水桶砸落了,水流了一地。
  燕攸宁自己也不好意思,没想到出来撞见一帮男人洗澡,她可没那么彪悍,秀靥微微发烫,握紧了盲杖就要回。
  谁知一扭头便撞上了一堵墙,燕攸宁“啊”地一声,就听见头顶飘下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好看么?”
  “……”燕攸宁想怎么不一头撞死在他胸口呢,可是又不想这时候认怂,微一咬牙,大方地道,“好看。”
  孙倬:“……”
  王妃,你可不能害我们呀,王爷这男人有多小气你是不知道啊,完了完了。
  果不其然王爷怒了,只听见他阴晴不定地“呵”了一声。旋即,霍西洲扭头对孙倬等人沉怒道:“还不离去!”
  吃醋的男人最可怕,啧啧。孙倬暗地笑他酸葡萄,但好在嘴上有把门的,便不言语,领一干弟兄们各自拎上水桶拿起包袱溜之大吉。
  风风火火的撤退行动过后,只剩下燕攸宁与还在场的霍西洲。
  周遭静悄悄的,只有风催动花枝传来瑟瑟的声响,他闷不吭声地堵在她面前,光听他声音就知道他生气了。虽然她眼睛看不见。但若看得见的话,今天这举动,见了光膀子的男人还不立刻走开,都够治她一个为妇行为不检的罪名了。
  但也不知怎的,燕攸宁话到嘴边脱口而出:“肯定没有你好看。”
  “……”霍西洲一阵愣,无语切齿,忍了忍,俊脸憋红,“难不成你见过!”
  燕攸宁也是一愣,但她很快脸热地想道,她还真见过。而且特别好看,特别结实,她还特别喜欢。


第73章 “夫君。”
  燕攸宁神秘地压了一下_0_fen_0_nen如花苞的唇角, 眼角微微上扬,正好弯出一道狡黠的弧度,却始终不肯透露, 她到底有没有看过。
  但霍西洲的心中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觉得若是两年前那个傻子,被她如此用心引诱的话, 真的不太可能守住自己的清白。
  “反正就是知道。”
  燕攸宁试图绕过霍西洲,往回走。
  “王爷你回吗?”
  生疏的“王爷”一下令霍西洲阴郁了脸色, 虽然不愿意承认, 但确实“洲郎”更为好听。但那却不是在唤自己, 而是两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霍西洲跟在她的后脚, 目视着她饱满圆润的后脑勺,乌鬓翠发, 绢花桃红,体带馨香,他不觉跟紧了一步, 一臂握住了她的肩,“孙倬等人以后不会在庭院里洗澡, 我保证你不会看不到这些人。”
  燕攸宁微笑:“可是我本来也就看不到。你的手下是高的矮的, 还是圆的方的, 我都不知道。”
  霍西洲犹如胸口中了一刀, “看不到也不能看。”
  说完, 他停了一下, 提醒她跟前有一块台阶, 等她稳稳迈过之后,又道:“长云有些本领高明的巫医,说不准有法治你的眼睛。你放心, 纵然今后一世不能视物,我会是你的眼睛。”
  燕攸宁却没立刻感动,只是笑:“你知道我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吗?”
  顿了顿,霍西洲缓慢而低沉地说道:“知道。”
  她知道,定会有人把这件事告诉他的,然后他心里有愧,便会可怜她。
  “治不治得了我已经不怎么在乎了,”她转过墙角,继续往前走去,“我记得你的模样。”
  她的肩膀已经挣脱了霍西洲的手,霍西洲失魂片刻,她已经随着盲杖不断点地的声音远去,霍西洲胸口滚烫,忍不住追逐而上,“阿胭!”
  燕攸宁停了一下,侧耳,“你以前不是这么唤我的。”
  霍西洲松了口气,快步走到她身后,将她打横抱起,燕攸宁手里的盲杖顿时脱手掉落,她蹙眉“哎呀”一声,试图去捡,霍西洲已抱她大步往前走,对迎面而来的抱琴示意拾回王妃的盲杖。
  领命的抱琴正擦身而过,燕攸宁挣扎了一下,试图呼救,但这个男人居然动了轻功,燕攸宁无力了:“霍西洲,你要抱我去哪儿?”
  不是不愿意回婚房么?
  不是不想和她睡觉么?
  她都接受了。
  现在,却又将她抱回来,究竟是为哪般?
  燕攸宁被放在婚房里的时候,手里失了盲杖,其间不安地,只有扶住桌角,才会略略好些。
  “我跑马回来,出了一身汗。”
  就在这时,关上了门,从身后走来的男人,胸膛贴上了她的背,炙热的感觉瞬息将她包围。
  燕攸宁不懂他的意思:“所以呢?需要我做甚么?”
  霍西洲薄唇上扬,道:“也许我这个要求很无礼,但是可否请王妃服侍我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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