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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不如玩基建-分卷阅读25

败。不过死前还能见到剑修前辈,倒也不算白来一遭。日后去了黄泉路,也有能与人说道两句的谈资。
  只可惜,他还答应了逐晨师姐要回去,恐怕得背信了。
  他正自嘲地想着,木门被人从外头推开。
  年轻人张头张脑地进来,叫道:“故台师兄,师父喊你过去。”
  赵故台像是反应迟钝,过了数息才点了点头,单手支撑着要从地上坐起。
  年轻人过去帮忙扶他,闻见他身上的血腥味,不忍地别过脸,问道:“师兄,你想清楚了吗?”
  赵故台站直了身,说:“我本来就想得很清楚。”
  青年急道:“你不要同师父倔强,师父是万不可能同意你就这样离开余渊宗的。就是几位长老,也不会首肯啊!”
  纵然赵故台天资平庸、性情无争,难成大器,但始终是个内门_0_di_0_zi。没有哪个宗门,花大价钱大精力,培养出一位修士,却轻易放他离开的。
  何况余渊的掌门行事一贯霸道,单是为了挣个面子,就断不能点头。他是宁愿看着赵故台死在门前,也绝不会放任_0_di_0_zi改投别派。
  赵故台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正因明白,才更不想留下。自己在别人眼中,还比不过一个面子重要,那所谓的光鲜,又有何用啊?
  青年小声道:“师兄,师父平日对你虽然严厉,但好歹也看着你长大。你向他讨饶,不定他心软,就既往不咎了。你就说,你是受了歹人迷惑,回来时神志不清,才会说出要叛离宗门的话。”
  赵故台身上带伤,因此脚步沉重,只能拖沓着向前。他闻言顿了顿,转身看着师弟,问道:“如此一来,师父就有理由,带人前去征讨朝闻。好将他们一网打尽是不是?”
  “你还管得了他们?是他们先来挑衅的,结果如何都是他们活该!”年轻人追在他身边,又气又急道:“那种荒野之地,有什么好的?余渊立派百年,根底如何也比他们深厚。你留在余渊,是内门_0_di_0_zi,高人一等。你去了那个什么闻,能得到什么?师父首先就要抽死你!”
  赵故台深深看了他一眼,差点就要说了,神色几番变化,顾虑到魔界边缘住着一个魔修的消息败露出去,会给风不夜等人带去灾祸,最终还是强行忍住。
  青年拽着他的衣服:“你想说什么?你这样欲言又止地做什么?师兄!你我二人好歹同门多年我才劝你一句,师兄你别走了!”
  二人一阵拉扯,已快走到主道上。临近时,两侧石灯上的烛火凭空亮起,不过照出来的不是寻常光色,而是幽蓝色的火点。
  青年察觉有双眼睛的视线冷冷落在自己身上,如芒刺再背,当下不敢再言,小步跟紧赵故台,往祠堂方向走去。
  赵故台的师父,也就是余渊宗的七大长老之一,此时就站在青石台阶的上方,负手睥睨着二人。
  足有七八米宽阔的石阶,在那幽深的荧光与黯淡的星辰照射下,宛若一条登天的阶梯。高耸的山峰在后方层层叠叠,汇成暗影重重的背景。
  拾级而上,便能看见宗祠的左右两侧,各自立着一座石像。
  右侧是余渊宗的立派掌门,左侧则是传闻中的剑修宗师。两尊石像雕刻得栩栩如生,威严非凡,此时都瞪着双如雷如炬的眼睛,横眉怒目,执剑守在大殿的门口。
  赵故台看了一眼,并不觉得可怕。
  他今日已经见过真正的大能剑修了。风不夜虽然看着冷淡,但绝不是这样面目凶恶之人,相反,他应该极少生怒,周身都是一种沉淀下来的平静,无碍无挂,无心外物。
  风长吟小兄弟说得不错,余渊宗的这座石像,不过是在败坏前辈的声名。
  赵故台恍惚了一会儿,被人重重一推,顺势跪到地上。
  老者从前方走来,停在赵故台身前。
  他表情冷肃,眼神极为淡漠,看着赵故台,如在看一个陌生人。在这个徒弟身上耗费的所有心力,都让他觉得不值。而现在,那种冷漠里又多出了愤怒与轻蔑。
  “不孝徒,为师今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当着余渊诸位师叔师祖的面,做个决定。若执意要叛离师门,我这就清理门户,免你日后危害同门。若你还愿意戴罪立功,那便磕头谢过,再去捉拿贼人。余渊宗予你不少好处,你仔细想想,切勿不识好歹。”
  赵故台一眼望向对方浑浊的双目,片刻后,端正行了个礼。两手贴在地上,额头贴着手臂,闷声道:“师父,余渊城的百姓皆是自愿离开。那几位修士,当真不是什么为恶之徒。请师父网开一面。”
  老者面皮抖动,勃然大怒道:“你还不认错,执迷不悟!”
  他举剑要砍,边上的青年惊惶叫道:“师父!师兄定是受了妖法蛊惑,这些不是他诚心之言!请您宽恕他一次!”
  老者哼了一声,手却还是慢慢落了下来:“我看他分明是个废物!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在我手下修习多年,竟连个十二岁的孩子都比不过,还将自己也搭了进去。我留他做甚!”
  青年又转头劝道:“师兄,你不要再傻了!你今日就是死在这里,也不过是自作多情。你说的那帮人,与你只有一面之缘,岂会将你放在心上?”
  赵故台面对师父的奚落之言,心潮翻腾起伏,双手冰冷,目光无神。他听着那些声音逐渐离自己远去,而自己如同蝼蚁一般卑微地蜷缩在地。
  其实,他心里清楚,他并不是势必要追随风不夜而去,他只是厌倦了余渊的生活,想要以此逃避。
  因此,他心底有畏惧,有胆怯,有迟疑,可时至今日又已无法退缩,只能拿固执充作勇气,强迫自己做出决断。
  可他究竟要做什么,恐怕没有人比他更迷惘。
  他当真是傻,连这问题也想不明白。
  赵故台苦笑。
  突然,一道灵光点在他的额头,他眼睛睁大了些,脑海的白光中掠过无数画面,如白驹飞逝,触不可及。同时一道清朗的声音,在他灵台中发出一声叹息,再缓缓念道:
  “庸人自扰,道心自碍。”
  “‘天不再与,时不久留。’。”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赵故台猛地一震,心绪却被一股外力强行抚平。他闭上眼睛默默感悟。待心头负累层层落去,终于明了,为何自己修行多年仍难有寸进。
  他修的是明心道,明心静气,以剑问心,方有所悟。
  “致虚极,守静笃”,他少年时所谓的天资聪颖,正是因为道心纯粹,灵台空明,无所挂碍。可后来,他渐渐被所谓天资所累,被所谓声名所害,有了私欲,有了杂念,才成了今日这般庸庸碌碌、裹足不前。
  他满心浑浊,如何悟道?他踯躅不定,如何问剑?
  一瞬间,赵故台仿佛看尽前程过往,身心洒脱。而他凝滞许久的修为境界,也在此时如沙坝崩塌,再无阻碍。
  赵故台肩膀耸动,低垂着头,喉咙里发出沉闷低笑。
  那连绵在一起的笑声,引得面前二人惊疑不定地看向他。
  赵故台再次俯身一拜,释然道:“师父!徒儿确实错了,错在放不下所谓名利。我道心之魔便是我。今日,徒儿将所学尽数还于余渊,往后,再不相欠!”
  他不待二人反应,两指点在周身穴道上,灵力逆转,逼着从丹田呕出一口精血。咬紧牙关,死死忍住周身经脉碎裂的痛苦,不发出一声喘息。
  竟然如此决绝,不留退路,选了自废修为!
  年轻人惊得面色苍白,朝后一跌,坐在地上。
  “疯了……真是疯了……师兄你这是何苦啊?”
  赵故台用发颤的手指揩去唇角鲜血,摇摇晃晃地仰起头,眺望满天星河,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勉力抱拳,朝着前方拜了一拜:“多谢仙尊,点化晚辈。人心难测,道心难明,唯有精心体察,坚守己道,方可明悟。如是而已。”
  老者未理会他的胡言乱语,怒气反笑,白须抖动,看着他咬牙切齿道:“好!你既宁愿自毁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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