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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上)-分卷阅读10

连出门都不告诉她了?
  织心胡思乱想,心思纷乱,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雍竣骑马进中庭,一直到她身边才下马。
  他迳自将缰绳绑妥,进门前只看她一眼,话也不跟她说一句。
  织心跟在他后头进屋,见他自己倒茶,好像没将她放在眼底。
  “贝勒爷,您清早去了哪里?”她还是开口问,眼色焦急。
  他再看她一眼,没有回应,举杯喝茶。
  织心伸手抢他的茶杯。“这茶是昨夜的,凉了伤胃。”扳开他的手指,她取下他掌中的茶杯。“待奴婢给您换壶热茶,您再喝。”
  他的手掌很大,足有她的手一倍大。他的手掌也很热,不像她的小手冰凉。
  他松手,好像懒得跟她争辩。
  吁口气,织心收拾茶具,准备出门换热茶。
  正巧夏儿赶进来,织心吩咐夏儿:“你给贝勒爷端洗脸的热水进来。”
  “是。”夏儿下去取水。
  夏儿端水进屋,夏儿放下水盆后出去,织心也已换好一壶热茶,正倒茶给雍竣。
  “贝勒爷,您喝茶。”她双手奉上,至心诚意。
  雍竣接过茶杯。
  也许热茶太烫,他手一松,杯子就跌落在地上裂成碎片。
  织心慌忙蹲到地上捡起碎片,却不小心划伤了指尖,伤口立刻冒出一股鲜血。
  握著指头,织心正懊恼自己的大意,却被人捉住手腕,从地上拉起来。
  织心还未意会过来,雍竣竟已含住她的手指,两眼盯著她雪白的脸蛋。
  他的举止,让她不知所措。
  片刻后他才松开她的指头,仔细察看她指尖上的伤口。“只是个小口子,不碍事。”他撇嘴,笑著说。
  织心慌忙收回手,却愣在原地,一时想不起自己原本该做什么。
  “不生我的气了?”他忽然嗄声问她。
  她抬头,不意望进他眼底。“奴婢没跟贝勒爷生气,也不会跟贝勒爷生气。”她咬著唇答。
  “真的?”
  她点头。
  他低笑。“昨日你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瞧得一清二楚,还想骗我?”
  “不是的,”她急著说:“奴婢……是觉得委屈,可不是生气。”
  他看她半晌。“我看得出娄阳很喜欢你,你要是到他府里,娄阳必定不会亏待你,你不会委屈。”
  织心摇头。“不说这个了。贝勒爷,您清晨去了哪里?”她还记得这事。
  他看她一眼。“昨夜才收信,来不及告诉你,今晨一早要出门见个人。”
  她点点头,知道他没生自己的气,她才安心。
  想起自己的活儿,她赶紧走到水盆边拧干一条湿巾,送到主子面前。
  雍竣盯著她,半晌才伸手取过湿巾。“倘若我当真把你赠给娄阳,你也不生气?”
  织心不说话。
  “你不信,我真的会那么做?”他笑。
  织心垂下眼,然后转身离开。
  雍竣伸手拉她。“说笑的!”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我让你说话你还是不说,将来一定会吃大亏。”
  “贝勒爷会把奴婢送人吗?”她认真问他。
  雍竣眸光深沉。“现在不会。”他这么说。
  “现在”不会,已经足够。
  她永远记得自己的身分,不会再奢望更多。
  “贝勒爷,奴婢出去给您端早膳进来。”别开眼,她淡淡地说。
  看著她走出门外,雍竣没再阻止。
  
  雍竣用过早膳后又出门,织心便回到自己房内专心缝制衣裤,连绿荷走进来,她都没有察觉。
  “织心。”绿荷叫她。
  “绿荷姐,你来了。”织心收起针线和衣裤。
  “在干活?”绿荷随手拿起衣裤,细看针工。“你的功夫真好,竟然完全瞧不出针缝,实在不容易!”
  织心笑笑,没答腔。
  “我听夏儿说了,昨日元王府的贝勒爷来过?”绿荷忽然问,见织心不答,她笑著说:“你别怪夏儿多嘴,是福晋问话,我在福晋身边刚巧听见了。”
  织心没说什么。
  “元王府贝勒来做什么?我听说元王府垄断了京城里的马市生意,他跟咱们贝勒爷有交情吗?”
  织心瞧她一眼。“绿荷姐,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她拿起针线,继续干活。
  绿荷笑了笑。“我听厅里的小厮说,贝勒爷要你出去给元府贝勒奉茶,还谈到要让出马市生意什么的,真有这回事吗?”
  织心不答,迳自干活。
  “织心,是你要我问的!”绿荷数落她的冷淡。
  放下针线,织心淡淡道:“有这回事如何?没这回事又如何?”
  “你说话怎么老是绕圈子?我听夏儿说,在屋里,贝勒爷老是对你发脾气,专挑你的刺儿,我瞧敢情是真的?”
  织心放下针线。“绿荷姐,你是不是太闲了?”
  “款,”绿荷睁大眼睛。“你嫌我罗嗦?”
  “不是,”织心笑。“主子挑奴才的刺,是应该的。只有福晋是菩萨,说来还是绿荷姐的命最好。”
  绿荷撇撇嘴。“你的嘴怎么这么甜呀?”她瞪织心一眼。“难怪福晋喜欢你,说不准哪天福晋指名要你侍候,到那时我就没活儿可干了!”
  织心笑了笑,继续缝衣。
  “织心,别跟我打迷糊仗,刚才我问你的,你还没回答呢!”绿荷又说。
  织心像没听见,专心干活。
  “你就是这样!”绿荷又数落她。“你偏这样,惹人犯心痒,贝勒爷才要找你麻烦!”
  这话让织心闪了神。
  可也只是一瞬间,她便回复平常,专心在手头上的针线。
  她是闷葫芦,说不吭气便真的一声不吭!绿荷拿她没法子,瞪了织心一眼,才无奈地跺著脚走出织心的房间。
  一会儿,织心听见房门又给人推开的声音。“绿荷姐,你怎么又回来了?”她笑问。
  转身一瞧,却看到雍竣。
  他站在门边,强健的上身倚著小屋窄小的门框,那小门几乎容不下他壮硕的身躯。
  “贝勒爷。”她织心突兀地站起来。
  因为在小屋看到他太令她意外,织心的针线活掉到了地上。
  雍竣站直身,慢条斯理走进来,看到地上的衣裤,他弯腰捡起来递给她。
  织心呆了半晌,才迟疑地接过。
  “这不是绣品,是普通衣裤。”他说。
  “是,奴才说过,不再刺绣了。”她答的拘谨。
  他就站在她的小小屋内,显得怪异而且格格不入。
  雍竣抬头环顾四周,看到空荡的木头书架,还有墙上裱框粗糙的花鸟图画,画上还有落款,柳织心。
  见他的目光停在她的画上,织心胸口一紧,屏息著等他开口批评。
  “这些架上本来应该有书吧?”他却问。
  “什……什么?”她一愣。
  “我说,”他噙笑的目光转到她脸上。“这些架上应该有书吧?”
  “嗯,”定了定神,她迟疑地答:“本来有书。”
  “为何不见了?”
  “因为,奴婢把书全都收起来了。”
  “收起来?为什么?”
  她未答,只弯腰张罗屋内那唯一一张座椅,脸上含著歉意。“贝勒爷请坐,我的屋子里只有这把藤椅——”
  “我问你为什么把书收起来!”他不耐烦,不过还是坐下,瞪她,等她回答。
  “书,”她吸口气。“奴婢藏在箱子里,收在床下。”
  他瞪她很久,久得织心双脚都生根了。
  “把书拿出来,我想知道,你平常看哪些书。”最后,他瞪著她这么说。
  织心愣了一会儿,然后蹲下,从床板下拉出木箱。
  木箱收到床底已月余,箱盒上积累了一层薄灰,织心拂去薄灰后才打开木箱。
  一开箱笼,见里头不但有几十本泛黄的旧书,还有一些颜料及画笔,可惜颜料看似都干了,已不能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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