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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烟-分卷阅读63


他呆滞地立在水池边。
好像这时,他才刚刚明白过来,她所说的“歧路”是什么意思,原来不单是条不好的路,更是条永远都回不了头的路。
他又无可抑制地恨起她来。
他不想哭,只有把自己的拳头塞进嘴里,用上下两排牙齿用力地抵住了。
这时候,忽地听见一声轻蔑的冷哼,他回头去,看见少棠抱着手臂冷眼地看着他,“其实,就算找到了她,你不能够保护她,她一样会走。女人都是这样。”
小暑听到自己两排牙齿咬起来的声音,勉强地挤出三个字,“你不懂。”
少棠又是冷笑了一声,“我不懂,还是你不懂?还不明白么?都是你太没用,她才会走。”
大约是被说中了心思,有一瞬间,他握紧了手,什么话也回不出来,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抬起头盯住他,一字一顿地问,“你恨。为什么只是说说,为什么不想办法报仇?你的家里人就要这么白死吗?”
少棠的眸色慢慢加深,两个人就如仇人般的对峙着。
这一些日子,谁的胸腔里都有一团说不出来的怨忿,于是都迫不及待地把对方当成了一个发泄的对象,记不清彼此说了多少_0_ci_0_ji对方的话,一句更比一句刻毒和尖锐,到最后几乎是故意要把彼此那些不可碰触的软肋往死里去践踏。
再后来,是谁先动手的,也记不清楚了,只知道再回神时,已经像两个红了眼的疯子般不要命地扭打在了一起。
忽然一声闷响,小暑的头重重地磕到了桌角,殷红的血缓慢地流淌下来,他终于不再动。少棠清醒过来,翻箱倒柜地寻出一块纱布递给他。
小暑一言不发地接过,随手按在流血的地方,从地上慢慢地起来,慢了半拍似的一步步地朝着门边走。混乱过后,屋子里都是一股铁锈般的血腥气。
少棠看着他开了门走出去,恍恍惚惚地站了一会儿,最终回到桌前坐下,失了所有力气般地把头搁到桌上。
他总不愿接受现实,所以每天都要出去没有目的地乱晃一圈,在回到家里时,总还存着一些妄想,姆妈会像往常一样过来开门,男人在厨房间里忙,少英在闹来闹去。
当妄想逐渐破灭,不得不从虚妄的梦里回到现实,随之而来的则是更深的绝望和空虚。
只有彻底失掉了,才能明白,从前的日子有多好。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又传来开门的声音,随后是脚步声,他抬起头,却看见小暑又折了回来,纱布已经被他扔了,他的头上还在流血,手里却紧紧攥着一份被雨水打湿了的报纸。
他攥着这份报纸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我要做件事。”
少棠扫了眼,正对着他的那版上,是一个男人笑容可掬的相片,底下配了一些文字,他向来对于这些时政不太关注,单单是知道这个人姓李,好像是个什么大亨,可能和日本人也有勾结。这种人多的是,这又怎么样。
小暑的手却死死地掐着那张相片,那张被冻雨浸得湿漉漉的笑脸很快被他捏得稀烂。
*
一直浸泡到身上的皮肤都起了皱,他才懒洋洋地从温暖的水池里起来。
浮出水面的男性躯体几乎无懈可击,肩,腰,腿,全都肌理分明,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这是精心锻炼和保养下的产物。
他的视线移到到腿间,即使并没有戴眼镜,那个丑陋的器官依旧刺痛了他的眼睛——甚至比不上初生的孩童,确切地说,这只是一截小指般毫无起色的肉芽。
与这具完美的身躯相配合起来,带有一种荒谬的滑稽感。
连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两声,然后才缓缓地在浴池的边沿坐下。
温暖的水蒸气能够给予他安全感,这是少有的能够全身心放松的时候。
然而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始终放松不下来,太阳穴那里似乎总有一根血管在突突地跳动。
顾景仁死后,顾家的产业通过一些明里暗里的手段,已彻底变成了他的,日本人那边,也早已经打点妥帖。
凭他的头脑,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他托起搁在浴池边的酒杯,呷了一小口酒,却没能将那一种莫名的烦躁感压制下去。
传来三声轻轻的叩门声。
他微侧过头,眯着眼看了一眼门边。
在氤氲的水雾里,少年像以往一样轻轻带上门,微垂着头谦恭地走进来。
他的人又放松下来。
小哑巴是他多年来指定的搓澡工,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哑巴,所以使他觉得安全。
他闭了眼。
经过长时间的浸泡,皮肤的感觉已经有些迟钝,然而当那只手触到他的后颈时,他还是极敏锐地察觉出了不对。
不是哑巴。
在脖子要被掐住的前一秒,那只手已被他反扭住,他回过头,正对上少年仇恨的眼睛。
他认出来,是从前跟在顾家那个小_0__0_zi身边的那个男孩儿。
那小_0__0_zi,只是他所折磨过的女人里,很平常的一个。
因那与生俱来畸形衰弱的下身,所以使得他对于女人,总是有种微妙的毁坏欲。
这时候,他认出来他,也还没察觉到死亡的威胁,甚至觉得这件事情是少见的有趣。
反扭住了他的手,把少年的头用力地按到水池里,到他快要窒息时,再拎出来,嘲弄地笑问他,“爱上她了?特意寻来为她报仇?”
少年吐出两口水,没有答,眼睛淡冷地盯着他那畸形的下身。
察觉出他眼里的轻蔑,他立即被那种嗜血的狂躁控制住,一把抓住少年的头发,把他的头放到地上没命地磕,血从他的额际流淌下来,少年的眼睛慢慢地涣散。
这时,他才放开他,抱着手,欣赏待宰羔羊般居高临下地俯看他,“不是想报仇吗?怎么不动了?”
少年平静地倒在地上,依然没有答话。
他伸了脚,又朝他的身上狠狠踹过去,就在这一瞬间,脚竟被奄奄一息的少年死死抱住,一时恍惚失了平衡,竟又被他反撂在地上,不给他爬起来的时间,少年迅速地骑到他身上,两只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没想到,看起来单薄瘦弱的少年,在这满腔仇恨的催化下,气力大得几乎是要把他的脖子活生生扭断。
他全身的的血都涌到了脸上,像条垂死的鱼一样,两只眼朝上翻起来,手和脚朝他身上不要命地胡乱招呼,本能地要喊叫,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到底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在这么个小鬼手上,使了吃奶的力气,终于又被他挣脱,再一次把少年重重地撂在地上。
经过这一遭,他两只眼睛的血管已全数爆裂开来,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几乎要往死里去掐时,手却忽然僵住不动了,整个人朝着边上直直地倒塌下来。
他用了最后的力气转过头去。
个子高挑的少年立在他们面前,面无表情地将一把刀从他的后背抽出。
只看见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和一双冷咧的眼。
他又迅速补了几刀。
血如屠宰现场般淋漓地溅了满地。
他张大嘴,倒吸一口冷气,瞳孔慢慢地扩散开来,四肢却还在地上生理性地抽搐,他还想要笑,到底没来得及,最后定格在脸上的,便是一个极度狰狞诡异的表情。
*
天色将明未明,离拂晓还有段时候。
人们都在沉睡。
万籁俱寂。
也是最冷的时候,就连吸进肺里的气,好像都带着冰碴。
他们跑了几步,少棠停下脚步,回头对小暑道,“哪里都不能待了,分头逃,碰运气吧。”
小暑点点头。
他心里很知道,如果没有少棠,这件事情是绝对做不成的,而自己的命,也就搁浅在了这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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