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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膳房的小娘子-分卷阅读15

则里面还切割成了数个部分,依官署不同而切割。
  深秋的夜晚已很冷了,帐中每一席边置着取暖的炉子、案上也放着小炉,加之帐布挡风,这一方天地里自是暖融融的,宾客不会觉得冷。
  只是苦了这些在席间走来走去的宫女。
  小风一吹,雪梨浑身一个激灵。哆嗦着缓了缓,长舒一口气,捧着手里的热汤继续往前走。这方托盘很小,手在旁这么托着,就能感觉到汤盅里沁出来的热气。
  好想喝一口啊……
  她走到自己侍奉的那官员案边,屈膝一福,把汤呈了上去。
  这还是她头一回直接到宴上侍奉,尚仪局的人简单地教了规矩之后,她想起往事直有点后怕:原来奉菜要直接端到桌上的啊,那她那回给皇帝呈宵夜的时候……
  大约因为从前不知情的时候犯过错,雪梨这回心理压力更大。瓷盅搁在案上,头都不敢抬地揭盖子。
  几片青翠的笋片露出来,旁边还有_0_bai_0_nen的鸡丝和圆鼓鼓的口蘑。是道笋片鸡丝口蘑汤。
  再一福身就可以退下了,雪梨刚欲收手,手腕被旁边端坐的人一钳。
  她嚇得一颤,转而听到笑语:“穿得这么少?”
  抬眸一看,原是卫忱。他一双笑眼还是那样温温暖暖的,雪梨心思一动,也就不急着出去了——外面那么冷,能在里头多待片刻才好呢。反正她是被宾客叫住,谁问起来也不是错。
  将手收回去,雪梨的手指绞了绞衣袖:“想加衣服来着,上头不让。”
  她们又不傻,都知道天有多冷。听说要在殿外服侍,立刻跑回了屋去添衣服,齐胸裙底下夹棉的中裤套了两条、上襦里抹胸都多添了一件套着。
  奈何临出门时,典膳女官前来检查,一看她们比平常胖了一圈的样子就知道不对,冷喝一声:“脱了。”
  只好乖乖听话。
  她一五一十地把整个过程都跟卫忱说了,描述之细,就差详解一下抹胸怎么穿了。语中若有停顿还会多顿一会儿,卫忱笑吟吟地听完,不问也知道她这是想在温暖里多赖一会儿。
  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一盘羊肉递了过去:“帮我切了,多谢。”
  雪梨开心极了,将盘子撤至旁边为方便她们侍奉专被的小案上,立刻拿起刀帮他切。银刀刮过骨头将已烤得酥软的肉剔得干净,去完骨头后又把肉切成一块块。
  ?

☆、第13章 围猎

?  这羊肉烤得很讲究。一刀切下去,香气四溢热油沁出,切完之后金黄色泽的油已满了盘底,好像每一块肉的纹理间都漫出鲜香,淳厚的香味萦绕不散,半点不膻。
  这味道勾得饥肠辘辘的雪梨心里好悲愤,一边默念着“不饿”一边恋恋不舍地把碟子呈回去,福身:“奴婢告退了。”
  卫忱一声嗤笑。
  修长的手指转着酒盅轻嗅酒香,他指了指四周:“都是熟人,我们不挑你的错。”
  雪梨讶然抬头,四处一扫,这才发现原来这一方帐里就是几个她见过的那些御令卫官员。
  别的宫人也都退出去了,她是因帮卫忱切羊肉才留到现在。是以听卫忱这么说,雪梨贪恋帐中温暖的心情就翻了个番,堆笑:“那……奴婢暖和一会儿。”
  “嗯。”卫忱一边点了头,一边径自拿了只空盘子起来。焦溜丸子夹了四个、红烧玉兰片放了七八片、糖醋樱桃肉舀了两匙,方才切好的羊肉也放了两筷子进去。
  然后把碟子往她跟前一搁:“去吃。”
  雪梨顿时双眸都亮了!
  捧起碟子,她发自内心的喜滋滋的样子看得卫忱觉得好笑。
  筷子也递了一副给她,他定定神,见先前见她所穿的樱粉色齐胸襦裙换成了稳重些的蔚蓝色,一哂:“尚食局把你留下了?晋位了?”
  “是。”雪梨吃着糖醋樱桃肉,听他询问只好急忙咽下。险些卡了嗓子,强咽下去后倒是笑得真心实意,“多谢大人的贡梨!”
  卫忱悠悠而笑,执箸夹她刚切好的那碟羊肉吃了一口,而后告诉她:“别谢我,指挥使大人给的。”
  “……”雪梨愕住,刚送进口中的焦溜丸子往下一滑,嗓子又被卡了一下。
  “干什么这副表情?”卫忱打趣着把汤盅搁到她面前,示意她喝口汤缓缓,又道,“我哪有本事拿那么多贡梨?”
  总共一百多个梨,宫里宫外这么多人看着。倒是谁也不缺这口吃的,只是这恩赐值得一争。
  连卫忱这御令卫都得不到的话,就更稀罕了!
  雪梨想了想,明白了这个理,觉得不管指挥使缺不缺这口吃的,这么难得的东西他能拿出来帮她,她都必须要郑重谢他才好。
  卫忱抿着酒,感觉衣袖被一扯。
  挑眉看过去,旁边的小姑娘笑得一脸巴结,明摆着有事相求。
  “咳。”他放下酒盏,正色问她,“干什么?”
  雪梨抿着笑容:“您觉得……奴婢备点什么谢礼合适?”
  卫忱一哑,还真被她问住了。
  宴席无聊,周围都是熟人,连敬酒客套的心都没有。他索性帮她认真琢磨起来,前思后想半天,却是摇头:“算了吧,你一个月才多少月钱?指挥使大人衣食不缺,你真有谢意,我给他带个话就是了。”
  说白了就是:她备得起的东西送到指挥使那儿八成不入眼。
  雪梨被他说得有点尴尬,手指纠结地在案上划了划,嗫嚅道:“光带个话多没诚意,那可是贡梨。”
  但抬眸看到卫忱笑而不言的样子,反倒觉得是自己顾虑得太多了。于是一福:“那劳烦大人……”
  离卫忱不远的陆勇闻言就有了主意,出言便道:“你一个姑娘家,做个香囊荷包不是很好?”
  然则话音还未落,卫忱就一抬手制止,神色恹恹:“打住,接下来肯定又是话锋一转夸令夫人贤惠。”
  这位陆勇是御令卫北镇抚司的镇抚使。两个月前刚成的亲,夫妻感情和睦无妨,问题是自此之后他就添了个夸媳妇的爱好——这按说是个好事,但一众御令卫大多公事繁忙顾不上娶妻生子,日日听他说家有贤妻的事简直嫉妒得牙痒痒,又不能因为这个揍他,只好以呛他为乐。
  陆勇刚到口边的一句“我现下用的荷包都是夫人做的,就是比外头买的好”被卫忱噎了回去,面上白了一阵闷头喝酒,不理周遭同僚的嘲笑。
  卫忱想了想,看向雪梨:“这主意倒不错。”
  雪梨也觉得这主意不错。论针线活,她们比不过尚服局的宫女,但平日里女官们有些东西要缝补也会交给她们,所以也都看得过眼。
  偶有小宦官想看着体面些,也会央她们缝个荷包什么的呢!
  .
  这晚的宫宴在差两刻子时时散去,殿内殿外齐施稽首大礼恭送皇帝离开,而后宗亲、命妇、朝臣、使臣与相熟的人告辞后,也都各自离开,出宫回府。
  但正晖殿内外必须立刻收拾妥当。一众在宴上服侍的宫人不得不再撑上一撑,将残羹剩菜收拾妥当,四处清扫干净,外面的帐子也需撤掉。
  她们忙到丑时二刻才终于回到尚食局,直累得浑身发沉。值夜的典侍女官来传了话,说方司膳体谅,让众人安心歇息,原该跟着备明日早膳的恭使都已安排好旁人顶替了。
  于是便跌跌撞撞地回了屋,沐浴也顾不上了,倒头就睡。
  雪梨一觉足睡了四个时辰,醒来时四下看了看,和她一样累得七荤八素的苏子娴已起了床,正捧着一碟年糕在吃。
  见雪梨醒来,苏子娴笑眯眯地走近了,手里捏着一块年糕递到她嘴边。
  这年糕外面是裹了红糖、又滚了芝麻的,因还热着,糯米香、芝麻香、红糖香一起萦绕,雪梨很想吃,还是只好避避,神色很挣扎:“没漱口。”
  苏子娴就心安理得地把这一块也吃了,碟子搁到一边,掸一掸手,闲聊起来。
  昨晚的那一场宫宴,累归累,其实心情还是兴奋的:头一回见这样的场合啊,那么多的达官显贵。宴席终了时皇帝行过正晖殿前的那条宫道,不少小宫女都偷眼瞧了瞧——虽然天黑、离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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