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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宿敌成亲了-分卷阅读50


  姜颜道:“回祭酒,是苻家大公子,苻离。”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岑司业几乎立刻站起身道:“不可能!苻离一向端庄自持,断不可能做出如此悖理之事!”
  “回司业,学生与苻大公子并未行悖理之事。”姜颜辩解道,“前日学生慰劳新丧的程家姑娘归来,淋雨起了高烧,苻大公子因在朔州与学生有几分交情,便好心捎我出门求医问药。”
  “即便如此,也是不行!”岑司业指着姜颜道,“你明知监内规矩,却仗着自己几分才学肆无忌惮,当真让老夫失望至极!”
  冯祭酒安抚道:“修齐,光有一面之词还不足为据,你且稍安勿躁,听听李沉露怎么说。”
  李沉露作为目击者,向前一步行礼,踟蹰道:“回诸位先生,我昨日归家回来,确实看见姜颜从男子的马车上下来。至于车中所坐是何人,我并未看清,不敢确定是否就是姜颜所说的苻大公子。”
  她这番话说得极为刁钻。既是卖了岑司业一个脸面,替他保下得意门生,又是再一次将姜颜推上了风尖浪口:若姜颜身处国子监却私自幽会外男,那便是罪加一等。
  不愧是深宅的勾心斗角里长大的庶女,姜颜如今算是领教到了李沉露的厉害,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可陷她于两难之境。
  如今这情况,不管是进是退,她恐怕都不能在国子监待下去了。即便澄清昨日所见确为苻离,即便将两人早有婚约之事昭告众人,她都成了待嫁之人,须得像顾珍珠和宋雨柔一样离开国子监。
  国子监内,妇人不得涉足。
  姜颜蹙眉,正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便见冯祭酒负手起身,沉声道:“即刻传苻离过来。”
  而此时,另一当事人却对博士厅内的风波毫不知情。
  苻离今日心情不错,与口若悬河的魏惊鸿并肩而行,过了许久,才乜了他一眼道:“你可发现,我今日有何不同?”
  “什么不同?”魏惊鸿止住了话头,侧首将苻离上下扫视一眼,试探问:“换衣裳了?”
  苻离冷眼看他。
  魏惊鸿又绕着苻离走了一圈,摸着下巴道:“难道是换新鞋了?”
  苻离依旧冷眼看他。
  “莫不是变傻了罢?”魏惊鸿哈哈大笑,然后又在苻离出掌拍来时灵活闪开,顽劣道,“我实在猜不出。你就直说罢,到底何处不同?”
  苻离漠然,拿起腰间的残玉一晃。
  魏惊鸿恍然笑道:“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一块玉……”说到一半,他忽的顿时,回过神来似的慢慢瞪大眼,惊愕道,“等等,这玉!!!”
  他声音实在太过夸张,以至于在馆门前记录出勤的监丞怒目一瞪,提醒道:“魏惊鸿,学习之地不得喧哗!”
  魏惊鸿笑着道了声‘抱歉’,而后又一肘子拐向苻离,眯着眼说:“怎么回事?这玉你不是一直藏在怀里,不愿露出分毫的么?”
  “现在愿了。”苻离与他错身而过,行动间残玉微微晃动,像是在向所有人宣告_0_zhu_0_quan。
  魏惊鸿憋着笑追上去,攀住苻离的肩道:“你这是受什么_0_ci_0_ji了?终于想通了?当初是谁言之凿凿地说‘不会娶她’来着?”
  “闭嘴。”苻离选择暂时失忆。
  “哎呀,不知姜颜见到后会作何反应呢?”魏惊鸿还在絮叨。苻离嘴上虽然不说,但心中也是隐隐期待的。
  两人进了学馆,却发现姜颜的座上空荡荡,并未见其身影。
  魏惊鸿‘咦’了一声,奇道:“怎的今日姜颜还未到来?平时不是来得挺早的么。”
  苻离在姜颜的案几旁停留了一会儿,眼中的期待淡了些许,若有所思道:“她昨日高烧不退。”莫非是身子还没好?
  正想着,门外的监丞执笔进来道:“祭酒大人传苻离速去博士厅,不得有误!”
  那名监丞面容严肃,馆内忙着读书练字的少年们俱是一愣,齐刷刷望向苻离,不知发生了何事。
  苻离倒是淡定,道了声‘是’,便转身出了门。
  入了博士厅,苻离第一眼就见到了挺直背脊跪在地上的姜颜,眉头微微一皱。视线扫过众人,见到薛晚晴和李沉露,他已将来龙去脉猜了个大概。
  苻离跪拜行礼,腰间的残玉轻轻撞击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旷静谧的厅内显得清晰可闻。姜颜自然看到了他挂着的玉,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调转视线直视前方,面色明显轻松了不少。
  冯祭酒让他俩都起来,直言问道:“苻离,你昨天与姜颜是怎么回事?”
  “姜颜高烧未退,监内大夫医治无效,我便送她出门医治。”苻离挺拔站立,如芝兰玉树,坦然道,“我与她本是棋逢对手,朔州之乱,又恰得她多方照料,于公于私,我岂能坐视她病痛不管?”
  冯祭酒沉吟片刻,朗声道:“当真只是如此?”
  “祭酒,苻离为人您是知道的,他向来敢作敢当不会撒谎。”听到这,荀司业悠悠起身,朝冯祭酒一拱手道,“年轻人做事没个分寸,只要他俩保证以后绝不□□一室、绝不近身一尺之内,还请祭酒饶过他们一次。”
  “荀司业,不可!”薛晚晴怒气冲冲,不满道,“姜颜数次不遵礼教已是过分,此番犯了大忌还能留在监内修习,未免太折辱了国子学的脸面!以后,岂非人人都可以在监内谈情说爱你侬我侬?”
  “先生们谈话,岂有你插嘴的份?来国子监修学一年有余,华宁县主才气平平,脾气倒是见长。”多次被顶撞,冯祭酒也有了几分脾性,命令李沉露和薛晚晴道,“你俩出去。”
  李沉露乖巧道了声‘是’,拉着余怒未消的薛晚晴退出门去。
  冯祭酒望着厅中站立的少男少女,不禁头疼。这两年轻人都是监内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泱泱大明最不缺的就是人才,若私德败坏,即便满腹经纶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他惜才,两人都想留下,尤其是苻离。
  冯祭酒起身,与诸位司业、监丞一番商量,俱是觉着荀靖的提议可行。商议完毕,冯祭酒问道:“苻离,姜颜,你们可愿立下状书,承诺不在监内修学期间私相授受、亲近逾矩?若能彻底断了某些不合时宜的念想,昨日之事,我们便当不曾发生过。”
  “回祭酒,学生……”
  “祭酒大人,请恕苻离难以从命。”
  两人同时开口,姜颜半句话卡在嗓子里,震惊地看向苻离。半晌,她压低声音道:“苻离,你冷静点。”
  苻离平静道:“我很冷静。”
  他冷静,上头的夫子们不冷静了。岑司业简直暴跳如雷,怒道:“苻离,你想清楚了再回答!让你们断绝往来两年已是宽恕,你连两年也等不了么?”
  “莫说两年,一天也不行。”苻离目光坚定执着,沉声道,“我与姜颜自小便有婚约,并非见不得光的关系,若与之绝交,实在是失信于人,委屈了她。”
  他淡然地抛出一个惊天大秘密,霎时如清水滴入油锅,滋啦啦沸腾一片。
  “什么!婚约?”
  “怎么从未听首辅大人提起过!”
  “不不,苻离不可能撒谎!”
  “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知而不报!”
  这可是本朝国子监里头一回遇到的大事!四周吵吵嚷嚷,冯祭酒一脸复杂,数次抬手示意众人噤声。
  姜颜无奈扶额,心中叹道:完了,这回自己定是要收拾包袱回兖州待嫁了。
  冯祭酒权衡很久,才问道:“即便你们真有婚约,可以名正言顺地来往,姜颜也无法再留在国子监。苻离,你知道本官当年接纳皇后娘娘送来的女学生时,是定下了铁律的,一旦女学生许了婚配或是男女学生私相授受,便不能再留下修习。”
  “祭酒大人,可否允我再修习两年?”姜颜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请求道,“这两年内,我不成婚。”
  冯祭酒叹了声,摇首道:“不可。铁律就是底线,不可因你一人而更改。”可惜了,难得遇见个有趣又有才学的姑娘,依旧是落入了早早成婚的俗套之中。她这么一走,便是十年之内也难以找出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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