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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宿敌成亲了-分卷阅读51

二个姜颜。
  想到这,冯祭酒又是一阵惋惜。
  正默然间,苻离平静开口道:“祭酒,是否监内男女学生相爱,必定要有一人离开?”
  冯祭酒点头:“不错。监内学生不允许联姻,以免扰乱纲常纪律,若坚持如此,则需一人退学。”
  “既是如此,姜颜无需离开。”苻离挺直背脊,眸中闪烁着的是一如既往的孤傲决绝,一字一句道,“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岑司业(敲黑板咆哮):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学生!


第40章
  “苻离, 你究竟是何时起的这个念头?”
  “入国子监起, 每一日。”
  “唉,你满腹才学又出自书香门第, 明明家族已为你铺了康庄大道,却为何固执地要踏上另一条前途渺茫的路?”
  “只要路是对的,就不怕坎坷。”
  “你做此决定, 当真与姜颜无关?”
  “与她无关。还请诸位先生莫要连累无辜。”
  轩然_0_da_0_bo过后,夫子们面色沉郁相继离去,门扉吱呀关紧,久久能听到门外祭酒和司业沉重的惋惜声。
  窗外鸟鸣啾啾, 横斜的桃枝上, 青色的毛桃儿已经泛出些许成熟的淡红, 娇俏玲珑地点缀在绿叶之间。夏日阳光明媚, 只是那喧嚣的暖意却照不进大门紧闭的博士厅, 屋内光线晦暗,幽冷清净。
  姜颜和苻离并肩跪在冷硬的地砖上, 等待最后的裁决。
  “你会后悔吗?”姜颜轻叹着问。
  “不会。”苻离回答, “你不要多想, 我的离开与你并无干系, 这是我早就选好了的路。”
  “离开这儿, 你会去哪儿?”
  “锦衣卫。”
  闻言, 姜颜笑了声,眼中恢复了些许神采,“我以为你会去从军, 戍守边关。”
  苻离沉吟了一会儿,微微侧首望着她,淡然道:“以前的确想过从军,但后来……”
  “后来如何?”
  “锦衣卫,可离你们更近些。”
  说道‘你’字时,他微微停顿了一会儿,姜颜听出了他蕴藏在这细微停顿里的情义,垂下眼笑了笑。待那抹明媚的笑散去,她忽的叹了声,“苻大公子,我不想成为你的束缚,或许,你也没法成为我的束缚。”
  她与苻离本质上都是一类人,都太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绝不轻易妥协。
  “我说过,离开国子监是我早就决定好的,与你无关。”苻离目视前方,清晰道,“你可以继续留在这学习,我不会影响你。”
  姜颜半晌无言,心中说不出是甜是苦。
  直到正午,位极人臣的内阁首辅苻恪驾临国子监。
  门扉被推开,刺目的阳光铺洒进来,姜颜眯着眼睛望去,只见一道颀长的身影踏入屋中,步履沉稳,而后,一双黑色的官靴在两人面前站定。
  苻首辅约莫是下朝后便接到了国子监祭酒的通告,连朝服都没来的及换,头戴一品七梁冠,腰挂玉带,脚踏黑靴,绯色官服上的仙鹤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会长唳着驾云飞去。
  这个年近半百的男人依旧保持着三十余岁的身形,挺拔,俊朗,唇上的短髭修得很齐整。若单看长相,父子俩似乎并不十分相像,冷冽的气质却是如出一辙,尤其是那一双清冷的眼睛。
  只不过,苻首辅的眼睛要更深沉些,教人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当他垂下眼看人的时候,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铺面而来,姜颜情不自禁低下了头,感觉自己如一只匍匐在他脚下的蝼蚁。
  那是一种位极人臣、久经官场的威严贵气,他甚至不用开口说话,光是负着手站在面前,便如巍峨泰山不可逾越。
  “父亲。”
  “苻首辅……”
  苻恪审视着这对年轻人,目光仅在姜颜身上停留了片刻,便移向自家儿子,浑沉的嗓音听不出丝毫情感,只平静一问:“冯祭酒说你决意离开国子监,放弃科举,可有其事?”
  “是。”苻离道。
  苻恪又问:“自朔州归来已有半年,你仍是选择背离家规,执意从武?”
  “是。”清冷的少年音掷地有声。
  “好。”苻首辅轻轻颔首,依旧是喜怒不形于色,转而对姜颜道,“本官要同自家儿子谈谈,还请姑娘暂且回避。”
  姜颜担忧地看了苻离一眼,苻离也望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姜颜只得起身,朝苻首辅一拱手,低声道:“学生告退。”
  身后的门缓缓关拢,视线逐渐变窄,最终将苻离挺直清傲的背影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出了门才感觉到腿的酸麻,姜颜扶着廊柱缓了许久,周身的感官才渐渐复苏,觉出夏日火热的温度来。方才仅是与苻恪打了个照面,她已是冷汗浸湿内衫……
  毒辣的日头渐渐西斜,空气中的热度减退,姜颜不知在外头等了多久,只知道汗湿的内衫被风吹干,身后的门才吱呀一声开了。她迅速站直身子,回身望去,便见苻首辅和苻离一前一后地出了门,父子俩的神色是如出一辙的清冷淡然。
  见苻离并无异常或是受伤,姜颜这才放了心,轻轻吁了口气,再次向苻恪躬身问礼。
  苻离显然没想到她还等候在此,面上闪过一抹讶然,仅是一瞬,他收敛神色,将心思藏入眼底。
  再次面见官居一品的内阁首辅,姜颜依旧拢袖长躬,视线落在地面上,望见红蓝二色的官服下摆掠过,而后便是苻离一尘不染的儒生方鞋。那双鞋停留在自己面前,似是有什么话要说,然而片刻的沉默,他终是跟随父亲的脚步离去,并且,再未回头。
  从这日起,姜颜身旁的位置便空了一人。
  接下来几日,姜颜听学总是少了几分兴致,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初夏,绿树浓阴,紫薇花艳丽热烈,落在她眼里全都淡薄得没了颜色。
  偶尔碰到岑司业讲学,这位古板的老先生眼睛扫过苻离的空位,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叹息一声。今日这堂课,姜颜数了数,岑司业看了苻离的座位十一次,叹息了十一次……他大概没想到,国子监内唯一一对相恋并有了婚约的学生,竟会是最不服管教的少女与最自矜端庄的少年罢。
  姜颜很清楚,若那日苻离答应祭酒与她暂时断绝来往,她也是会理解的。尽管如此,她依旧有些愧疚感,总觉得是自己让岑司业失去了他视为亲子的、最得意的门生。
  散了学,馆内的学生都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去,姜颜合上书卷,趴在案几上闭目养神,思索着过几日到了朔望,她说什么也要想办法见上苻离一面。那家伙一声不吭的就跟着他爹回去,音讯全无,至今不知是生是死,有没有被他爹责罚……
  正胡思乱想,有人走到她身边站定,伸指叩了叩她的案几边缘,笑道:“怎么,才七日不见,小娘子便日思夜想、寝食难安啦?”
  姜颜掀开眼皮,见到魏惊鸿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又闭目哼道:“少拿我取笑。”
  前方,阮玉回过身来担忧道:“阿颜,先去吃饭罢?若是去晚了,斋长又要训斥了。”
  “你先去吃,我坐会子再来。”打发走了阮玉,姜颜直起身,问一旁纸扇轻摇的魏惊鸿,“苻离到底如何了,你可有他的消息?”
  魏惊鸿摊摊手,无奈道:“又不是假期,我没法去探望他。前日倒是托口信派家人去苻家打听,可惜连苻家的门都没进,就被首辅大人请出来了。”
  姜颜撑着下巴叹了声,回忆起苻首辅那冷情强势的模样,忍不住担忧道:“他爹不会又用戒尺罚他,将他打得下不来床罢?”
  魏惊鸿哈哈大笑,打趣道:“平日里你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到处惹是生非,没想到竟也有了短处?”又道,“放心罢,苻离皮糙肉厚……不,是吉人自有天相。你啊,还是先顾好你自己,若是下回苻离见你瘦了,指不定该怎么心疼呢。”
  心疼?不存在的。
  依照苻离那清高别扭的性子,多半只会皱起眉头冷嗤一句:我不在,你连饭都不会吃了么?
  脑中的画面活灵活现,姜颜不禁勾了勾唇角。
  直到一名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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