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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奚旧草-分卷阅读16

距离山崖越近,月光更加皎洁,歌声也越发清晰。
  “山君带我拜访何人?”
  奚山君道:“我能带你回来,全靠此人一块聘礼。”
  “望岁木?”扶苏思绪清晰,在黑暗中,对着奚山君,略有局促,“山君,苏一直有疑问,不知可问否?”
  奚山君脚下未停,道:“公子但说无妨。”
  扶苏顿了顿步子,“孤知山君为君,亦知山君为妖,更知与君有婚约未尽,然则,然则……孤并不知,山君是男子还是女子?”
  奚山君缓缓回头,幽幽地道:“本君自是男子。”
  扶苏又顿了脚步,孩子般稚气未脱的脸上带了几分尴尬道:“先时道你是女孩儿,你去哪儿,我竟还要处处护着,可见是我轻率了。”
  奚山君用手拉下眼睑道:“我何时说过我是女子?”
  扶苏显然失望,但教养极好,仍认真问道:“两个男子怎成婚?成婚依照哪国之礼?奚山或有旧书可循?”
  奚山君却把头抵在他胸前,笑弯了腰,“真真是天真小人!玩笑话都听不出吗?哪个真要你娶男子了!”
  有些无奈地抽动了手指,少年整齐的黑发绾着玉冠,即使永远那样浅那样淡的一张脸也在月色之下,变得有些错觉的温柔。
  歌声戛然而止,远处传来苍凉洪亮的嗓音:“奚山何故扭捏,做出女儿态?”
  奚山君笑了,晃着宽大的麻衣袖子,携住扶苏白衣朝前而去。
  “大哥莫要取笑,一时忘形。女子就是这样麻烦。”奚山君如是道,扶苏望着眼前之景,却有些惊讶。
  这是一棵生在石壁中的参天古木。如松非松,似樟非樟。夹缝生存,而生机勃勃。瞧着它,每一片叶子在月光下都闪闪发亮,仿似瞧见了生命中的无限生机。
  它很高,生着一双藐视生灵的双目,眉毛白得垂到了树下,粗壮的树身上盘踞着一条花皮的蟒,粗若成_0_ren_0_quan头,嘶嘶地吐着鲜红的芯子,三角头上的一双三角眼仿佛淬满了毒,凶神恶煞地望着扶苏,缓缓蠕动着,带着危险的气息。
  “是个上等的脆骨头。”那树似人一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树身缓缓摇晃起来,发出沙沙的响声。
  “瞧着就好吃。”那嘶嘶吐着芯子的蟒恶毒地盯着扶苏,瓮瓮地开了口。
  奚山君提出酒肉,放到树下,笑道:“许久没见哥哥们,还是这样活泼。”
  蟒一头埋在糯米一般的白肉之中,狼吞虎咽起来。树却用眉毛卷起一壶酒,淋入口中。许久之后,二妖方噫叹道:“什么时候才能如二百多年前那样,畅快地吃一场肉呢?”
  扶苏想起奚山君所言报应,那些日子,这些疯狂无所忌讳的妖怪,恐怕吃了不少人。
  奚山君指着扶苏对那树道:“这便是兄长一块皮换来的夫君,今日带他拜见哥哥们。”
  扶苏凝望大树许久,才知它便是书中所说增寿的神木望岁。
  原来生的这个模样。
  最幸运之事,莫过于身旁全是无价之宝,最不幸之事,莫过于这些无价之宝都比你强上许多,有些还生着脚。
  扶苏又行了个礼。出了这个山头,他是人人喊_0_da_0_ren人都得尊敬跪拜的百国太子,在山中,他却是最小,处处行礼。
  “你多大了?”那生着三角眼的蟒听闻此言,似乎一瞬间变得慈爱起来,瓮声瓮气地和蔼地问着扶苏。
  扶苏道:“苏辛酉年生,今年刚满十六。”
  望岁木笑了起来,树叶抖落了下来,有些落到扶苏肩上,起初亮晶晶的,后来却瞬间化成了灰烬。
  它用眉毛卷起一提酒,扔给奚山君道:“你那会儿来的时候多大?”
  奚山君微微一笑,“十六岁。”
  望岁笑了,“对,穿着一身红衣裳,好看极了。我和老三角都以为你是个脆骨头,这么多年没吃过人肉了,一定会饱餐一顿。可谁知不能吃呢。”
  奚山君斯文地饮了一口酒,笑道:“哥哥取笑了,让我夫君听到,还以为我穿红衣裳会变好看,本是貌丑之人,平白给他希望做什么?那一年,我本是怀着敦邻之意,带些家中的点心给哥哥们享用,哪知点心都硬了,不能吃了,这才惹得你们发怒,要吞了我。”
  老三角点头道:“幸亏当时天亮了,不然吞你入腹,可就无处诉冤了。”
  扶苏问道:“何为脆骨头?”
  “于我二道,这世间只有四样生灵,脆骨头和硬骨头,能吃的和不能吃的。脆骨头为上佳,能吃且好吃,硬骨头为最差,不仅不好吃,吃了还会折我寿命。”望岁木道。
  望岁木的寿命全来自这世间生灵,它吃何物,这物剩余之寿皆会转到树身,物死而岁增,便是这妖修的大道。
  “你又可怕报应?”扶苏不解。
  望岁笑了,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只怕寂寞,只怕不死。”
  望岁垂眸问奚山君,声音渺渺,“奚山,你可怕报应?”
  奚山君一身麻衣,微微一笑,“我与兄长一母同胞,兄长不怕,我又何惧之有?”
  扶苏似乎听明白了,“山君是只树妖?”
  奚山君莞尔,“错了,公子错了。”
  “山君与望岁神君是亲生兄妹?”
  “又错了。我们三百年前在此结拜,它万年之寿,我自称为弟。”奚山君叹道。
  “山君却与神君一母同胞?”
  “对了。”
  这回,对了。
  奚山君看着人间的孩子有些困惑的面庞,微微笑了。如果一切的开始只是为了这一天,瞧见一个还未长大的公子扶苏,那么这一天的开始,又将是为了一切的结束。
  夜凉如水,风起天高,对着月光,喝了这么多年的酒。
  她和望岁,都在等待那个结局。
  
第三章 大昭卷·画贼
  “画亦生贼,贼女妙龄,害王子命。丙寅年八月初十,阴时。”
  ——《情事略考·宗室》月山人
  三百零三年前,太祖为昭太宗,当时还身为继承人的敏公子定了太尉之女为妻,公子心中忐忑,不知美丑贤恶,连番设计而不得见,逼不得已,决议夜探太尉府。可惜夜中起雾,误入了太尉府中表小姐的闺房,瞧见小姐自画像,而心魂俱失。那小姐,成了日后的太宗皇后。
  七十年前,理宗长女青城殿下躲在了后花园的花丛中,她那年十八岁,到了婚龄,正等着皇父的一场琼林宴。状元来了,年方十五岁的小神童,低着头,一团孩子气;榜眼来了,生得不错,然太瘦;探花来了,才华横溢却为人娇;余下二甲陆续到,不是年纪老,便是礼貌少。小殿下躲在蔷薇丛后,好不烦恼。一场宴会,诸君高谈阔论,公主的芳心好似墙头草,胡乱倒。只疑惑,那小状元一晚都只捧着鱼食喂饵,伸出一只玉琢的手在碧水之中,头却抬也不抬。宴毕,她终究觉得探花更胜一筹,正欲写下花笺,派宫人呈给皇父。可惜她那皇帝爹爹喝得得意忘形,自比紫薇丛中一朵黄牡丹,非要画师画一幅《百贤图》,画师说状元爷请抬头,那孩子搁下鱼食,缓缓抬起头,笑了一笑。孩子成了大昭第一贤相,青城成了大昭第一剩女。整七十年。
  五十年前,齐与楚二国交恶,谢侯丈家齐王并未婚妻齐郡主皆毙于楚王手。侯带死士狙杀王,中埋伏。有其貌不扬舞姬替他挡了一剑,谢侯负伤隐遁,后战西突厥,建不世功,封侯上侯。战胜归国,途遇奴隶市。一摊前挂有画像,卖女奴。皮色皆平凡庸俗,侯却驻足。其中有救过他性命的舞姬,正囚于兽笼中,沉默不言。谢侯千金买姬。后,峰回路转,因齐大夫誓死保护,侯竟发现郡主逃过一劫,亦寻回。郡主立谢侯妃,姬为侧。侯妃早逝。
  屈指数来,大昭皇室,无论男女,皆是些痴情种子。可巧合的是,这些情事,又大抵与画相干。
  这一年,齐明十年,继太子春日寿终,秋日之时,穆王世子,也命悬一线了。
  说起来不过寥寥数语,可是万事皆有因由,这因由却是说来话长了。
  话说,与奚山翠蒙一脉山峦千里相连的便是穆地。穆王是今上同母弟,同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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