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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分卷阅读113

带着上个人的余温,眼睛盯着导诊台上方滚动的黑底红字的屏幕,前面还有十一个人。

九个人。

七个人。

三个人……

人来医院求生,然后把生都耗在了等。

其他常规指标都已经测完,她们在等最后一项彩超。这时候弟弟的电话打了进来,见夏接起:“爸妈这边我陪着呢,没什么事。”

“姐!我在车管所又碰见那女的了!她身边还跟着个男的!她看见我了!”

小伟声音很小,语气很急,像是下一秒就要被绑架。

“你先离他们远点,车管所大厅那么大,实在不行就躲出门,等他们办完手续离开。”

“不行,我俩排的前后脚,旁边还有中介呢,我……”

“别遇事就慌,那天的事情当事人都没计较了,见到你顶多瞪你两眼,你该忍就忍,大不了认个 。而且,人家除了看见你之外,也没找你碴儿啊,你哆嗦什么?”

电话那边忽然没了声音,见夏喂了两声,还是没反应,“可能医院信号不好,我先挂了。”

“你终于去医院了?手没事吧?”

是李燃的声音。

见夏愣愣的:“你把我弟弟怎么了?”

“他一个大老爷们,国家政府机关办事大厅里面,我能怎么他?!”

“那为什么半路电话换成你了?”

“我先问你的,你手没事吧?”

她是不是应该感谢那位没力气的小空姐,要不是扭这一下,李燃可能都找不到别的话题可讲。

“你有我手机号,不能直接打给我吗?”

“你也有我手机号,你也没打给我。”

“李燃你幼不幼稚!”她霍然起身。

之前一直压着声音,在人声鼎沸的医院里也不显突兀,此时一喊,半个走廊的人都在看她。爸爸妈妈起先是蒙了,拽她衣角想让她冷静,突然郑玉清喃喃道,李……燃?

陈见夏浑然不觉,她这几天已经感觉到了,只要一触碰到和李燃有关的一切,高中时候的自我便像黏稠的背后灵一般爬上来,贴紧她不放,带回了她全部的冲动与矫情。

如果说一个人的成长是有阶段性成果的,并且一定要展示出来,原本她最希望看见这个成果的人,是李燃。

她想证明当初她是对的,她一直都是对的。她想把Serena和Simon眼中的强大的冷静的Jen做成3D打印模型寄给当时还不知道在哪里的李燃,告诉他,这就是我想成为的自己,我做到了,我没有错。

导诊台电子女声报了陈均的名字,见夏低声说:“排到我爸了,不好意思。”

她挂断电话,和妈妈一起扶着爸爸走向彩超室。

刚做完,彩超结果已经传到了主治大夫的办公室电脑上,只是半个小时后才能打印,护士告诉她,可以先回去复诊了。

小伟的电话没有再打过来,陈见夏也没有担心,倒不是因为他们都在“国家政府机关办事大厅”,而是因为,对方是李燃。

十年不见,即便是至亲,也无法确定对方的心性会变成什么样,但见夏莫名确定,李燃还是那个李燃,会犯浑,会把银行账号写在纸上然后故意写错来逼她联系他,抢她弟弟手机联系她……

她没空多想了,已经走到了传染科主治医师的诊室,见夏父亲坐着,她和妈妈一左一右陪在旁边。

大夫看片子看了很久。郑玉清有了不好的预感,泪盈于睫,见夏默默牵住了她的手,左手还在隐隐作痛,但见夏用了最大的力气,握住她。

“你门静脉上,有阴影,”大夫摘下眼镜,用桌上的眼镜布擦了擦,好像阴影是因为眼镜脏了造成的错觉似的,重新戴上,还是同一句话,“门静脉上有阴影,这个位置……这个位置有点危险,我给你开单子,马上去做核磁吧,今天这个点儿了,可能排不上,排上就立刻去做。”

他制止了郑玉清进一步的询问:“先做,做完了再说,现在只能看见阴影,有事没事、有多大危险,都不是我说了算,去做核磁。”

陈见夏让他们俩慢慢走,自己狂奔去自动缴费机上交钱,又狂奔去了放射科,喘着粗气把单据交给导诊台的护士,问,今天还能排上吗?

护士瞄了一眼,“估计排不上了,除非今天排你前面的至少五个人退号不做了,否则等明天吧。”

他们默默无言地坐在等候区,一直等到“今天”彻底没了希望。

陈见夏登录内网系统提交事假申请,她本年度还有十三天的年假,见夏一口气再请了四天,直接请到了周五,连上周六日,希望能在这期间将爸爸的身体查清楚,未来如何,至少心里有个底。

HR那边迟迟不批。

陈见夏打电话过去,竟然是Betty这个级别的人直接接的,她语气十分微妙,“Jen,你确定吗?”

“发生什么事了吗?Betty,你有话直说吧。”

“……没什么。对了,Serena下周可以轮岗了,她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申请调岗,就在刚才,她说想离开你这边,去业务部门。”

见夏还想着那块长在爸爸身体里也笼罩在她头上的阴影。

她敷衍道:“好事,管培生就应该去公司最核心的几个部门多锻炼,项目本身设定一年轮岗期的意义不就在这里吗,Frank想培养全方位了解公司的未来领导人,等她正式发邮件我会批的。Betty,我要说的是我请事假,HR没批。”

“好吧,那……有些事,就等你休完假再说吧。”

好像没什么信息量的一通电话,陈见夏已经预感到许多不妙的气息——她从周末到周一都没收到几封工作邮件,Serena一定是嗅到了什么于是申请转岗,Betty在等她“谈谈”……

然而奇妙地,她反倒镇定了下来。因为Betty阴阳怪气地喊她,Jen。

这才是跟了她十年的名字。

回到家,两个老人都蔫蔫的,见夏说要不我来做饭吧,简单吃一点。

上学时候陈见夏一直是吃食堂的。国立大学的学生公寓并没有想象中“豪华”,只是普通宿舍,没有厨房。回字形建筑围绕着绿枝繁茂的天井,两人一间,陈设也普普通通,学生们踩着拖鞋短裤、端着各种颜色的装满洗漱用品的脸盆去公共洗漱间,一天洗三四次澡,还是洗不净黏腻的汗水。

热带从不失约的大雨把楼梯也浸润出了年岁,他们常常站在门廊下,看大雨给天井中蓬勃的植物上色,不够绿,还不够绿,再泼一点,浓墨重彩。

工作之后,不加班的夜里,她常常给自己做饭。不只是为了大幅降低生活成本,更是放空的方式。现代人类要戒断手机,唯一的办法除了做饭就是剥小龙虾。手机里装着人对他人生活持续不断的揣测、窥探欲,也装着她许多无用的思念。

见夏在厨房给西红柿切十字,焯水,泡冷水,成功剥皮,然后在电饭煲里放入生米、水、盐和橄榄油,将剥了皮的西红柿放在最上面,盖上盖子。

她知道爸爸有忌口,就着家里已有的食材做了很多在爸妈眼中奇奇怪怪的饭菜——的确都是乱来的,平日生活养成的一点乐趣,怪却不难吃,老两口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专心研究起,这都是啥玩意儿,香菇怎么能和黄瓜一起炒?西红柿放在大米饭里焖是几个意思?

陈见夏破天荒跟他们讲了许多自己的事情,不是电话里被问到不耐烦时敷衍的应答,她讲她轮岗时去仓库体验理货,财务分析分析的究竟是什么,最近公司里面正在内斗——爸爸的公务员病又上身了,才听几句就忍不住给她讲道理,要明哲保身,要灵活机动,不要随便站队,做好自己的业务,凡事留一线……

全是用不上的废话。但她没反驳,静静把主场还给父亲,做一个虚心听讲的女儿,时不时讨教几句,让爸爸发挥更多一点。

哪怕片刻忘记门静脉的事情也好。

见夏刷碗的时候蓦然想起,自己晚饭后在俞丹家主动_0_qing_0_ming,刷得飞快,俞丹把热水壶提过来之前,她已经将苦肉计演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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