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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分卷阅读114

,通红通红的手展示在班主任面前,无声地说着,可怜可怜我。

新家都有冷热水龙头了,想必俞丹也早就搬离了老房子,只是见夏妈妈总是舍不得开燃气热水器,动不动就断电源,她这次洗碗,水依然是冰冷的。

陈见夏懒得和郑玉清争辩了。冷就冷吧,这双手曾经乞求俞丹垂怜,现在又帮她连接到心心念念的人。

冻死你算了。她盯着左手。

晚饭后郑玉清神色又有些不对,满身的汗,仿佛身上起了火。见夏按医嘱把中西医开的药混着都给她吃了下去,又让她吃了四分之一片倍他乐克,不知是药的作用还是安慰剂作用,她的汗消下去了,嘴里念念叨叨的胡话也停下了。

郑玉清在卧室铺了块地垫打坐,陪在老公旁边。

小伟回家的时候已经八点二十,爸爸睡着了,客厅里只有陈见夏坐在沙发上用电脑查门静脉癌栓的各种信息,还加了两个微信病友群。

小伟连羽绒服都没脱,带着满身寒气一_0_pi_0_gu坐在见夏旁边,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屁快放。”陈见夏说。

她脸臭,一开始是被刚才查到的信息给吓得,现在是为了掩盖某种期待。

“晚上燃哥请我吃饭了。”

……燃哥?

陈见夏合上电脑,放在茶几上,从行李箱摸出半盒茶包,给自己泡了一杯,又坐回到沙发上,端着杯子看着小伟。

“别让我一句一句问。”

小伟在车管所看见那个漂亮姑娘的时候并没害怕,她瞅他,他也瞅她,谁怕谁?

姑娘先气不过,跑来发难,问他你瞅啥,你还有脸了?

等于敲响了北方人打架的战鼓。

但小伟极为迅速地偃旗息鼓,因为这次这个姑娘身边站着一个比他高了一头的男人。

陈见夏忍不住打断:“你怕他个儿高?”

“我怕他有钱,”小伟叹气,“看着就像有钱人。”

“那你应该接着挑衅,然后让他把你打一顿,打完验伤讹他五万,毛毛雨。”

小伟开始觉得屋里的暖气烧得太热,但依然没脱羽绒服,见夏不解——他都开始顺脖子淌汗了。

“你怎么不换衣服?”

“让你给吓的呗,”小伟恶人先告状,“你看你,我刚提两句燃哥你就跟吃炸药了似的,你咋这么冲?”

见夏愣了愣,是有点失态,她正准备调整一下,听见小伟没心没肺地笑:“我就说你俩肯定有事儿。”

小伟兴奋不已。

办事大厅里,小伟慌不择路给陈见夏打电话的时候,李燃朝他伸手,意思是,电话借我一下。

“是你姐姐吧?我认识她。”李燃轻声说。

于是小伟就这样愣愣把电话交了出去。他虽然蒙,但听只言片语也明白了,这个人和陈见夏的确认识。

李燃没有拉偏架,他留下了小伟的电话号码,劝住了姑娘,然后对他说,大家各自去办事,办完了出来聊聊。

小伟说到这里,又卡壳了,陈见夏心中暗暗觉得不妙:“你们都聊什么了?”

“没、没聊啥,就是说你俩以前是高中同学,问问你最近好不好,结婚没有,在哪儿上班之类的。我还真不知道你有没有男朋友,你们公司叫啥,平时我也没往心里去,让人家问得跟个……傻子似的。自己家人的事儿,啥啥不知道,多丢人。”

小伟忽然开始摸羽绒服的兜,摸了几遍没摸到,忽然起身:“天,姐,我好像忘拔车钥匙了!”

见夏无语,“那你快去吧,新手刚提车,正常。你停楼下了?这么短时间,应该没人偷,赶紧去。”

小伟点点头,忽然问:“姐,你不想看看新车吗?”

“在店里不是看过了吗?”

“我带你在小区里兜一圈。”

“试驾时候你不是带上我和菲菲了吗,大晚上的折腾什么。”

“那辆不是这辆,那是展车,这辆才是我……是咱家的!都不是一个颜色!”

陈见夏觉得他有病,但反正还没换居家服,她也想透口气,找个理由忘记刚刚在网页上看到的一切关于门静脉癌栓的信息。

“走吧,等我把棉服穿上。”

陈见夏走出单元门,看到一辆幽蓝幽蓝的宝马m5停在小区环路上,车内灯还亮着,没有熄火。她没当回事,转头去看小伟:“你车停哪儿了?”

小伟说:“姐,我先上楼去了。”

“上哪儿去?!”

陈至伟朝她心虚一笑,那个笑容非常熟悉,小时候看春晚,陈佩斯在给皇军带路的小品里就是这么笑的。

她听见背后车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的确是好车啊,这厚重的声音,跟小伟试驾的那辆的确不一样。

陈见夏把手揣进棉服口袋,转过身,李燃站在路灯下,呼出的白气在夜色中袅袅上升。

宽宽松松的短羽绒服,和他上学的时候一样,轮廓还是少年的模样。

“你应该不会生气吧?”李燃问。

“生什么气?”

“觉得你弟弟把你卖了,然后一跺脚转身就走什么的,”李燃叹口气,摸摸后脑勺,“就……电视里演的那种。你不是说我霸道总裁吗,我去看了,都这么演的。”

陈见夏尝试面无表情,却连一秒钟都没坚持到,笑了。

李燃原本讲话时候眼睛是看着路灯的,像一条心虚的狗,听见笑声,才犹疑着、将眼神落在陈见夏身上。

随便披了件爸爸的棉服、穿着妈妈的棉拖鞋的陈见夏。

“我见到你很高兴!”她隔着一段距离,大声喊。

李燃问,真的吗,陈见夏?

陈见夏点头,这么冷的夜晚不应该掉眼泪,泪水会像故事里的人鱼一样立刻结成珍珠的。

但她还是哭了。

“谢谢你给我找台阶下。”

“谢谢你关心我的手。”

“谢谢你来见我。”

陈见夏哭着说,谢谢你。

我非常非常,想念你。

六十六
落大雪
车经过了新修的江桥,开去江北又开回来,李燃说,九点钟江桥的主灯就关闭了,还好赶上了。

必胜客还没关门,但他们都吃过晚饭了。李燃说,也没什么好吃的,当年只是因为省城像样的连锁餐厅只有必胜客,所以他觉得带见夏去必胜客自习很高级,人小时候都很傻,对吧?

而且,他说:“必胜客把沙拉塔取消了,你知道吗?我就那么点拿得出手的才艺了。他们还给我取消了。”

陈见夏一直偏着头看窗外,半晌,问,你想吃点辣的吗?

李燃愣了一会儿。

他一边将车子掉头一边说:“记得学校对面那家吗?”

“串串?”

“嗯。不过我上次去的时候是半年前了,老板说要回老家了,不知道现在还开不开了。”

见夏笑:“要碰碰运气吗?”

“走!”

开到一半,有什么缓缓落在挡风玻璃上,陈见夏凑近了看,“下雪了?”

她看得出神,伸出手,轻轻把掌心贴在窗上。

“是初雪吧?”李燃将副驾驶那一侧的窗子缓缓降下来,温柔地说,“那你摸摸。”

落雪要怎么摸?蠢狗。

陈见夏将头靠在车窗边缘,雪星星点点洒在她脸上,轻柔冰冷地吻着她滚烫的脸。

陈见夏,你摸摸雪。

走进人声鼎沸的店里,陈见夏惊觉自己太草率了,她身上的蓝黑色老式男子压格棉服和脚上趿拉着的粉色印花拖鞋都如此显眼,即便瞩目对象是一群高中生小屁孩,也实在难堪。

她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诅咒弟弟陈至伟,干啥啥不行,当叛徒倒是敬业,刚才他哪怕演出一丝丝破绽,她也不会真的穿成这个样子下楼。

他们在小屋角落坐下,见夏将鞋子藏在垃圾桶后面。

老板还认识李燃,似乎他真的经常来光临,李燃问,老板,做到哪天啊?

老板说:“明天。”

他指了指窗子上贴的通知,加粗黑色记号笔手写着转租的联系方式,营业时间截止到明天。

两人一时都有些伤感。

“还真赌对了,”李燃落寞道,“明天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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