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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之中-分卷阅读35

并没有太多的感想,还淡然的回去拿了把铁锹,将他重新入土,重新立了木碑。
  还没有来的及想太多,他便沉沉睡去。连树林间的鸟儿也安静了许多,不愿扰了他的好梦。
  太阳才刚刚西斜,他便浑浑噩噩的醒来,擦拉擦额角的汗,才惊觉已经被他忘得差不多的梦不是什么好梦。
  他算了算时辰,想着以他现在的脚程也该回去了。
  他拿起来时的那根木棍道:“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离开的身影滞留了片刻,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日后的香火钱我会叫念儿烧给你的!”
  果然时辰算的挺准,回来之时天刚刚暗下来。
  穿过竹林后,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楠木桌前,不动也不出声。
  “回来了?”他往前走了几步,才看清那人。
  那人并未出声,像是没有听见似得,目光始终看着远处。
  “念儿?”奚渊的心瞬间被揪起一般,看着往日活泼的人呆滞的似根木头一样没有动作,他心中便知有事发生,“念儿,先生在呢!”
  念儿仿佛终于听见了他的话,抬头看着他,眼里没了往日的神采,黯淡无光。
  奚渊细想,便知恐怕是阿七出了什么事,他不敢问,也不愿问。
  “先生,阿七......阿七没了......”念儿抱着他的腰,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前,像小时候做恶梦醒来后的样子。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震得他心口疼。
  他的手不可控制的颤抖着,最后落在念儿的背上,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轻拍打着。
  最后,他将哭的昏睡过去的念儿抱回房间,他的体力差,路上摔了一跤,掌心被地上的石子磨出了血。看着被他护在怀里的念儿依旧睡得安稳,才稍稍放心。
  之后,他又打了水将替念儿擦了脸,在他的床头坐到天亮。
  说实话,他不是没有埋怨过冥之,埋怨过自己。如果冥之的计划再周全一点,如果他当时没有让念儿下山......
  那么现在,念儿应当不会这般痛苦!
  终究思虑过重,他一口鲜血喷出,落在念儿的床边。他慌乱的替念儿重新擦拭了脸,又很认真地去擦被褥上未干的血,可是无论怎么擦,多少还是留下了些痕迹。
  天微微凉,奚渊去厨房煮上粥,又煮了两个鸡蛋,炒了一道小菜。
  他逼着自己吃了许多药,好让自己看上去不会那么糟糕。
  “念儿乖,听先生的话吃一点好不好?”奚渊将粥递到念儿嘴边,轻声说道。
  “先生,我吃不下,你吃吧!”念儿勉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念儿不听先生的话了吗?”
  念儿看了看被他紧紧攥在手中的糖人,眼泪便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阿七就不会死了!先生,念儿好没用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啊?”
  奚渊替他擦干净脸上的泪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先生,让念儿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念儿屈起双膝,将头埋在里面。
  奚渊勾勾嘴角,嗓音沙哑:“好。”
  他端起那碗粥站起身,欲言又止,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
  院子里,他独自一人趴在楠木桌上,吃着那碗半凉的粥。
  院子里的桂花树枝繁叶茂,桂花开的正好;几只麻雀大胆地落在他晒药草的架子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多好,一切都生机盎然。
  就这样过了几日,念儿依旧那般毫无精神,一日三餐他准时备好之后,就陪在念儿身边,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话也不问。
  当他推门看到念儿拿着糖人哭的狼狈的时候,他便会悄悄退出去,守在门外。
  药房他还是会每日都去,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他便在药房煎药。他有时会头晕眼花,所以一副药需要检查好几遍,确认无误后才敢炼制药丸。
  看着手中的一大把药丸,他没有犹豫一口全数吞下。有时会一颗不留的全部吐出来,他便重新再吃一遍,直到药完全进了肚子里才罢休。
  最近他的胃口不是太好,早上熬得粥,到了中午会再热一遍,晚上再接着热,即使是这样还是会剩下许多。这倒便宜了那些鸟儿,到嘴的食物吃的欢快。
  “念儿,明日替先生下山一趟可好?”奚渊揉了揉他的头,微微笑道。
  “好。”念儿看了他一眼,应道。
  “张伯的旧疾怕是又要犯了,你替先生送些药去吧。”奚渊将药放到念儿面前,握住他的手,“你权当散散心,不必急着回来。”
  念儿抬头看向他,似是不解。
  “我的念儿不该是这幅模样。”他笑笑道。
  出了念儿的房门,他是踉踉跄跄地快步回了房间。刚关上门,便咳得直不起腰。
  血从嘴角流出,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袖。他脸上露出一抹绝望的笑,眼中有光闪烁。
  “该走了,该走了......”他喃喃自语道,不知说的是谁。
  天黑的可怕,他抱紧自己蜷缩在床角,蜡烛烧的噼里啪啦,烛火随之摇曳,留下眼泪。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在昏暗的黑夜里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额......
  好吧,我是后妈~


第37章 37
  一觉睡醒,天还未亮。
  恰巧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今年的天气也实属罕见,雨下的极少,导致作物大旱,收成不尽人意。巍山村依山而建,本来就所处偏僻之处,靠山吃山,村民们大多依靠打猎为生,年轻力壮的汉子们会去镇上找些粗活干干,赚些铜板也勉强养家糊口。
  张伯就是那群人中的一个,他生性好强,能吃苦耐劳,干的活是别人的两倍,虽说赚的多些,可是身体终究是扛不住,落下了旧疾。而在当时,别说花钱请大夫,就连药他也舍不得买,任由那旧疾年年纠缠,晴天还好说,到了阴雨天时更是要命的疼。
  当时赚的钱也只够一家老小生活,况且他还有个未娶亲的弟弟,多干的工钱他都攒了下来,想替他弟弟寻门好的亲事。
  张伯的娘子也大方,从没有说过什么,替小叔子忙活也没有什么怨言,村子里的人也热情,最终替他弟弟找了邻村的一户人家。
  只可惜他弟弟走的早,连个子嗣也未留下。他那娘子更是早早的便改了嫁,至今没有回来看过他们一次。
  后来瑛城新建,巍山村成了必经之路,村名们的生活才渐渐改善。
  张伯无事时便会上山捡些柴火,有次往山里走的深了,误被阵法困住,在山里呆了一整夜。说来也是恰巧,那日奚渊从西面归来,换了条小路上山,才救下了被困的张伯。
  那也是奚渊第一次同外人接触。
  之后张伯会经常送些吃食给他,又不收他的银钱,所以奚渊每次下山时都会送些药去。虽不能根治,也能让他没有那么疼。
  之后就一传十,十传百,他神医奚渊的名头便这样来了。
  他随意披了件衣裳,看到西厢房已经亮起了烛火。他护好手中的蜡烛,朝那面走去。
  “念儿。”奚渊叩响房门,喊道。
  房门被打开,看到念儿已经穿戴整齐,双眼红肿:“先生。”
  奚渊说:“雨势太大,就别下山了吧!”
  念儿看了看依旧昏暗的天,摇头道:“没事的,先生。”
  奚渊知道拗不过他,便嘱咐道:“路上怕是不好走,你小心点。”奚渊替他整理好头发和衣服,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蛋,“陪先生吃顿早饭吧!”
  “好。”
  奚渊先摆好碗筷,再盛上稀饭,端上馒头和小菜。
  木制的碗碟在有种粗糙的质感,但是摸着却很舒服,至少不会凉。
  奚渊夹了个馒头给他,看着他像往常一样大口地吃着,欣慰的笑开。
  “先生,你怎么不吃?”念儿问道。
  “先生吃。”奚渊笑笑,拿起一个馒头塞进嘴里。
  一顿早饭吃的和往日无异,只是没有人说话,少了几分恬躁。而这时念儿吃饭时惯有的吧唧嘴的声音便显得格外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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