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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女配咸鱼了-分卷阅读5


  猝不及防的偶遇,令沈蔻如遭雷击,前世的卑微追逐和临死时的漫天风雪霎时浮现,她下意识扭头避过他的目光,按捺着迅疾如鼓的心跳,向孙婆婆道:“方才来时瞧见北边还有个角门,离我想去的地方近些。不如咱们从那边走吧?免得绕路。”
  孙婆婆迟疑,“那边倒是有个角门,只不过寻常都是下人们在走,怕是会委屈姑娘。”
  “这有什么委屈的,门不就是给人走的么,自是要选近的那条。”沈蔻勉强含笑说着,不等孙婆婆拒绝,竟自掉头往角门走去。
  很快,两道身影迅速走远。
  剩江彻愣愣的站在那里,目光追随着那道袅娜背影,脑海里有幅画面迅速闪过。似乎就是在澄园的花厅,他应戚老夫人之邀过来,有个少女笑意明媚,腰肢细软,朝他盈盈行礼,拿极软的声音唤了声“王爷”。
  清晰而真切,仿佛就在没多久之前,连她的眉眼都是清晰的。
  可近来他并未踏足澄园。
  是他记错了吗?
  江彻皱眉,直觉那之后还发生了什么,遂揪住那画面追溯,欲分辨真假。也不知是不是近来被噩梦折磨得难以入眠,以至精神不济的缘故,他但凡稍微往深了想,脑袋就隐隐作痛,似被什么拉扯着,痛感从脑海蔓延到心头,如有钝刀在割。
  他握拳强忍,手背上青筋暴起。
  脑海里云遮雾绕,他似乎看到了更多的画面。
  是戚老夫人在袅袅茶烟里含笑引见,说这姑娘是因不慎落水,凑巧被她和季氏撞见就留在了身边,收为义女。而少女站在早春二月的桃花旁,含羞带怯地说她名叫沈蔻,久慕他的大名,甚是敬仰钦佩……
  回想到的越多,脑袋就越疼,快要裂开似的。
  江彻浑身冷汗冒出,令他几乎大汗淋漓,脸色亦迅速变得苍白。疼痛引起的晕眩阵阵袭来,他原就失于歇息精神颇差,如今强行回忆遭了剧痛,终是没撑住,身体晃了晃后一头栽倒在地,晕厥了过去。
  *
  江彻醒来的时候,夜色已深。
  屋中安静之极,金钩悬着的帘帐尽数垂落,唯有远处桌上两支灯烛静静燃烧,往帐内投来微弱的昏暗光芒。
  他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有打更声自远处送入窗中。
  亥时三刻!
  江彻猛地坐起了身。
  他去澄园的时候还是后晌,此刻却已近夜半子时,算起来,他竟昏睡了两三个时辰?这一觉睡得实在深沉,别说先前连夜缠身的噩梦,便是连半点浅淡的杂梦都没有。他很久没睡得这般香甜,此刻只觉神清气爽,浑身舒泰,连日积攒的疲乏早已消失殆尽。
  不过精神虽抖擞,脑袋却还隐隐作痛。
  沈蔻……
  少女的面容浮入脑海,那些被他强行挖出来的画面也迅速浮起。
  江彻拧眉,鬓角突突直跳。
  那些画面太过鲜活,宛若记忆般连贯,就像曾经真实地发生过。
  可怎么会呢?
  明明这阵子他并未去过澄园,每日沉浸在如山的卷宗里,劳累与收获都清晰分明。
  江彻百思不得其解,怔怔坐在榻前。
  好半晌,他才起身点亮灯烛。
  外头杨固见状,忙扣门求见,进屋后瞧江彻精神奕奕,暗自松了口气,拱手道:“王爷今日忽然晕倒,着实吓坏了戚家,消息传进宫里,皇上和昭仪还特地派了赵太医来瞧。这会儿他还在外面候着,王爷可要召他进来诊脉?”
  “不必,太过劳累而已。”
  江彻轻描淡写,半个字都没提沈蔻的事。
  不过昏睡了半日,腹中却颇感饥饿,遂命人摆饭。
  杨固应命,一面让人摆饭伺候,一面派人送赵太医出府,往宫里捎个口信,只说穆王爷身体无恙,请阮昭仪不必挂怀。
  是夜饭后安寝,江彻虽颇为困扰,睡得倒很是安稳。
  往后两夜也都无事。
  谁知道了第四天的夜里,那噩梦竟卷土重来,江彻但凡阖眼入睡,便会陷入坠落深渊、难以挣脱的疲累梦境。此后数夜,更是被那古怪梦境缠着,睡睡醒醒,没半点安生。整宿躺在榻上,别说安歇养神,反倒被梦境中永无尽头的挣扎折腾得心神俱疲。
  江彻忍了两日,终于烦躁起来。


第4章 红衣 他猛地盯住她,眼神凌厉。
  上巳佳节满城春意,宏恩寺迎来了位稀客。
  ——穆王江彻。
  时下京城里礼佛的风气颇重,寻常百姓和达官显贵们自不必说,就是皇宫之中,上自太后下至妃嫔,多半都会往寺里添香火灯油钱,祈诸事顺遂。
  譬如宏这恩寺,便因时常受后宫的香火,修得格外庄重肃穆,里头供着一尊整根檀香木雕成的卧佛,据说极为灵验,京城里泰半的人都去求过。
  但江彻显然不在其中。
  跟穆王府稍有往来的人都知道,这位能令敌军闻风丧胆的穆王爷素来不信鬼神,也从不踏足寺庙宫观,祈愿于神佛。毕竟,沙场上的他凶煞狠厉,所向披靡,算得上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僧庙于他而言,实在无足轻重。
  是以当慧明_0_da_0_shi听闻穆王亲临宏恩寺,声称有事要请教时,几乎怀疑是他听错了。
  不过毕竟是高僧住持,一瞬错愕后,慧明_0_da_0_shi很快恢复如常,领_0_di_0_zi前去迎接。
  寺里香火鼎盛,香客如织,江彻走的是专供皇室中人用的后山秘径,倒也无人打搅。两处碰了头,江彻锦衣金冠,健步如飞,也没去大殿进香礼佛,只管同住持前往僧舍,关门之后盘腿坐在矮榻上。
  慧明_0_da_0_shi煮水斟茶,长须飘然。
  江彻瞧着他的沉着姿态,清净神情,积压数日的烦躁稍稍平息。
  他垂目捏住茶杯,眉眼冷凝肃然,有些难以启齿地问道:“本王近来噩梦缠身,特来请教_0_da_0_shi,该如何做才能稍得安睡?”
  *
  城里的繁花小院,沈蔻就没这种烦恼。
  她这两日吃得香睡得也香。
  自打父亲获罪,母女俩变卖家产之后,家里的生计就靠钟氏做些刺绣换来些银钱,过得颇为艰难。那日曾俭给的十两银钱对母女俩而言,着实算得上是笔巨款,沈蔻赎回两样小物件后,还带着钟氏上街,各添了身衣裳。虽说衣料质地不算多好,但母女俩许久没添衣裳,到底是喜事。
  而后又做了桌丰盛的饭,权当犒劳。
  生计有了着落,沈蔻近来睡得也颇踏实。
  黄粱一梦,终是重回原处。
  往后的路该怎么走,在撞见江彻之后,沈蔻曾认真想过。
  像前世那样攀附戚家,继而接近江彻,谋求穆王妃之位,显然是不切实际的。前世那两年间,她虽触不到穆王府里头的事,却也觉出皇家争斗的凶险,稍有不慎便是天翻地覆的灾祸。更别说外头还有无数贵女虎视眈眈,对穆王妃之位垂涎欲滴。
  她如今又没被下降头,何必为了江彻那种冷漠无情的男人,去跟虎狼争食,自陷险境?
  穆王妃之位留给她们去争就是了,打得头破血流也无妨。
  她还是得远离旋涡保平安。
  这家宅虽小,却也有衣蔽体,有饭果腹,可栽花种草,可逗鸟遛狗,凭着母亲拿手出神入化的厨艺,还能美食度日。住在京兆衙门旁边,有人暗里照看着,只要她不去招惹是非,也能保得住自身平安。
  等父亲刑满后回来,一家人到江南去过安稳的小日子,不比前世那样的凄惨下场强?
  反正此刻,沈蔻挺知足的。
  她咬着笔头,将戏本里的一段曲文填完,颇满意地吹干墨迹。
  风过窗槛,送来凋落的桃花瓣。
  沈蔻以手托腮趴在窗槛上,望着外头湛蓝的碧空。
  上巳之日素有祓禊的习俗。
  父亲还没获罪的时候,每逢这日,母亲都会带她出城,与小姐妹一道游春踏青,瞧着男儿们宴饮欢笑、曲水流觞,少女们折花摘草,笑放纸鸢,是极为欢快的。
  可惜去年底出了震惊朝野的红丸案,宫里苏美人刚诞下的小皇子遭人戕害,与东宫交好的兴国公顾家阖府问罪,连同颇受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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