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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女配咸鱼了-分卷阅读65

绣好的纱屏绷上去。
  初冬天寒,屋里却暖烘烘的,压纱是个精细的活计,因是送到穆王跟前,更不能有半点儿马虎。她小心翼翼的摆弄,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蹲着,脸上热出淡淡的晕红,眼底却藏了笑意,颇期待江彻瞧见这屏风时的反应——虽说不够贵重,但钟氏的绣工没得挑,浮花堆绣,悦目之极。
  若江彻所言属实,他当真对她用了点心思,瞧见这道谢的东西,应当不至于如前世般,瞧都不瞧就原封不动的退回来。
  只要他能入眼,母女俩的辛苦就没白费。
  期待之中掺杂稍许忐忑,沈蔻手底下格外用心。将整架屏风装好,左右端详了半天,才想着到外头倒两杯茶润喉,忽听外头脚步杂乱,半掩的院门亦吱呀轻响。
  仆妇行礼的声音中,忽然传来一道脚步。
  迥异于江彻走路时的悄无声息,这步伐既重且疾,却是暌违已久而熟悉无比的。
  母女俩对视一眼,确信不是听错。
  原就欣喜的心猛然乱跳起来,沈蔻快步跑出内间,还没绕过屋子的屏风,就见锦帘动处闪进来一道身影。
  青衫玉冠,磊落温雅。
  那张脸上笑意堆满,就连寸许的胡子都像是带着笑,明明是沧桑憔悴的模样,在此刻却布满了欢欣。瞧见沈蔻迎面冲过来,他一把接住,旋即将目光投向许久没见的妻子——两步外,钟氏听着那期盼许久的脚步时,就已红了眼眶,此刻瞧见他胡子拉碴憔悴的脸,眼泪唰的就滚了出来。
  沈有望眼睛一红,赶紧道:“是喜事儿,别哭啊。”


第43章 折腰 既然喜欢,何必戒掉呢?
  家人团聚自然是令人开心的, 但钟氏的眼泪如何收得住?相对垂泪好半晌,她才克制住情绪,拉着沈有望往屋里走, 要给他斟茶洗尘。
  沈有望安抚住妻女, 这才提起了江彻——
  “方才是穆王爷带我进府的,咱们能有今日多承他出手照拂, 该当重谢才是。”说着话, 帮妻女擦了泪痕,回身出屋,见江彻身姿岿然, 正站在甬道旁逗弄两只鹦鹉, 端正行了重礼, 郑重道谢。
  江彻忙将他扶起, “举手之劳, 沈大人不必客气。”
  沈有望笑了笑, “草民能洗脱罪名已是万幸,如今不过是个白身, 实在当不起王爷如此称呼。”
  “冤案既白, 父皇定会另行任用。”
  “算了吧。为朝廷效力十多年, 也算是达成夙愿了。”沈有望笑得谦退。
  江彻微怔,不自觉瞧向沈蔻。
  那晚高云楼上, 她就曾说沈有望脱罪后恐怕不愿再踏入仕途,而今看来,知父莫若女, 还真叫她说中了。他心里多少觉得惋惜,但人各有志,倒也无需强劝, 便只问道:“既不肯再入仕途,不知你们往后有何打算?”
  “寻个地方安稳度日就是了。”沈有望瞥了眼妻女,瘦削憔悴的脸上笑意愈浓,又向江彻拱手道:“内子和小女能安然无恙,皆蒙王爷费心,如今外头既已安生了,再搅扰王爷,委实不便。”
  说至此处,钟氏接过话头,屈膝道:“外头的院子已收拾出来了,外子既已归来,便可搬过去住着。这段时日给王爷添了不少麻烦,深恩厚意无以言表,我跟蔻儿做了件屏风,算不上多贵重,却也是份心意,还望王爷能够笑纳。”说着话,回身掀起锦帘,是想请江彻进去瞧瞧的意思。
  江彻眸色微动,觑向沈蔻。
  沈蔻垂眸盯着足尖,盈盈屈膝,“王爷请。”
  颇温软的声音,掺杂着家人重逢的喜悦,听在江彻耳中,只觉甜软温柔。
  自那晚高云楼醉酒过后,这还是两人头回照面,她身上没了先前的收敛躲避姿态,笑觑他时如对旧友。
  也不知她这双小手能做出怎样的屏风。
  江彻好奇而期待,抬步入内。
  屋里炭盆熏得暖和,往里没走两步,便可瞧见整齐摞着的箱笼,显然是母女俩知道沈有望即将回家,迫不及待想要搬出去团聚。这份心情瞧在江彻眼中,只觉五味杂陈——沈家人分别了太久,他自然乐于看到阖家重聚后沈蔻脸上阴云散尽,重归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但这也意味着,往后再回到王府,便难见到她的身影。
  江彻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倒是沈蔻忙碌数日,如今瞧着父亲归来,满心喜悦,待江彻也多了几分和颜悦色,亲自引到屏风跟前,浅笑道:“母亲绣了副锦绣江山,架上也雕了万福万寿,借此恭祝王爷福寿绵长,江山安稳无恙。也多谢王爷费心照料,收留我母女俩在此避过风头,全须全尾的等来团聚之日。”
  她盈盈施礼时裙衫摇漾,面上笑意明丽娇艳。
  江彻抬手,轻轻摩挲过纱屏。
  钟氏的绣工确实很出色,丝线细柔堆叠,山林村落与湖河桃源绣得写意而秀丽,因着满腹诗书,倒绣出几分阔朗意境。架子的木料亦是上等,细密的纹理打磨光滑,上头散落雕饰福寿图样,颇为灵活有趣。
  这屏风里,寄托了沈蔻的心思。
  江彻瞥了眼笑吟吟的少女,唇角亦随之挑起,“屏风极好,有劳夫人。”他朝钟氏稍稍欠身,又觑向沈蔻,“也多谢你。”
  沈蔻笑意不减,又掏出荷包,将先前江彻给她的那枚玉佩双手捧上,“家父既已归来,过些时日我们就该南下去外祖父家了。在京城的时日无多,如今谢家倾塌,旁人未必有闲心在这时节惹是生非,这枚护身符似的玉佩也该物归原主了。”
  她说得利落,半点儿不拖泥带水。
  江彻将这玉佩交到她手里时,其实已存了由她长久留在身边的心思。原以为那晚剖白心思后,她能领会他的深意,打消离京的念头,这会儿见她当着沈有望夫妇的面撇清干系,原样奉还,反倒微愕。
  沈蔻将玉佩捧得更近,眼底静如湖波。
  几道目光投来,江彻终不便在此时多说什么,目光落在她眉眼间,抬手自她掌心取了那枚玉佩。
  指腹擦过柔软的手心,温热微痒。
  沈蔻垂眸抿唇,将细白的手指收回袖中。
  旁边钟氏轻咳了声,以时辰尚早为由,同江彻告辞,欲回米酒巷的院子里安置。
  江彻便是有再多的心思,也不好在此时耽误人家团聚起来说体己话,只好命人帮着搬抬箱笼,将一家人送出王府。待得那道袅娜的身影高高兴兴钻入马车,他孤身回到客院,将那架屏风摩挲了好半晌,才唤人进来,命将屏风摆到书房里去——就搁在他的卧榻边上。
  *
  翌日,江彻估摸着沈蔻该有空暇了,备了慢慢一食盒的佳肴,造访米酒巷。
  谁知到了那边,却吃了个闭门羹。
  ——昨日沈家人团聚,热闹到了半夜,今晨一早就租车赁马,奔沈蔻的舅舅钟问梅家去了。
  这一去就是迟迟不归的光景,江彻被永明帝派的差事绊住,不便亲自跟过去,便让杨固挑了人手暗里护着,免得沈家人碰上意外。连着三天忙得脚不沾地,待到第三日入睡时,果不其然掉进了噩梦之中。他从梦境惊醒,却再也不似从前烦躁,只是盘膝坐在榻上,轻轻摩挲屏风架上的每一丝纹路。
  像是那些尘封的记忆,皆触手可及。
  记忆里,已经到了他跟沈蔻认识的次年深秋,因他终于费尽心思捉到了陆元道,屡次交手时没少被安西都护周烈的死士阻挠,在查得实据后,周烈一面声称愿意认罪,一面却借着边防之紧要,勾结敌兵生事,以战事紧急为名要挟朝廷,欲免去罪名。
  永明帝岂是任人要挟的性子?
  震怒于周烈的龌龊之余,派了他亲自率兵北上,平定边患,擒住周烈押送回京。
  江彻数年征战,对此驾轻就熟。
  动身之前,他记得沈蔻曾来为他送行,盛装丽饰,柔情依依。
  彼时距离沈蔻被彭王雨夜劫持,已过去了段时日,他纵使在那天夜里狠心掰开了沈蔻的手指,却在后来屡屡梦见,辗转反侧。那个时候,他即便不愿承认,心里也渐渐明白,他清晰记着与沈蔻相识以来,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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