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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摄政王的心尖宠-分卷阅读37


  “王爷?”白皎皎提着老鼠胆唤了一声。
  容裔回神瞥她一眼,想起今天的日子,嗓音喑沉:“晚了。”
  六礼已过,文书遂成,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白皎皎眼里一片茫然。
  退婚的事到底没成,宋金苔出嫁之日,云裳以为她会哭。早早地赶到宋府,却见到那个憨玩长不大似的女子安静地坐在妆镜前,顺从地由着喜娘梳头。
  云裳心头不是滋味,默默站在妆镜前为她簪钗,镜中的柳面芙蓉反而对她笑道:“阿裳没关系,我已经想通了。”
  云裳隐约觉得阿宋的笑意有些古怪,宋家人也防着宋金苔胡闹,在男方迎亲前,将她的火红喜服里外检查一遍,并无剪刀匕首等物,宋金苔对此但笑不语。
  喜轿顺利地抬进嫖姚将军府,云裳终于瞧清了前来迎亲的奚小将军的真容,确是独属少年将才的英姿勃发,列列如松柏。可惜那日宫中过御道,阿宋顾着看戏不曾留意。
  忽有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云裳心里闪过,须臾被热闹的喜乐盖了过去。她是新娘闺中友人,姑且算做娘家戚,只是担心阿宋过门后有什么周折,跟轿去了奚将军府。
  有聿国公在背后撑着,谁敢怠慢这位看起来绵软可欺的华小姐?更别说拦着了,里外收两份贺礼,客客气气地请人入贵宾席。
  奚府得了太后恩赏,这日可谓高宾满座绶印如流,云裳不喜这样的热闹,带着韶白寻女客那边的花厅坐了坐。
  奚家的堂表姐妹们皆是十五六七的年纪,看到她来,不约而同起身相让。
  京中的名门闺秀圈子说大就那么大,哪还有人没听过华云裳的大名——她不仅才回京便在品香宴上一举得魁,前不久的圣寿节又得了太后娘娘垂询,甚至连太子……
  说不准这一位将来,便是入东宫做侧妃的造化呢。
  年轻女子心思多,本不免攀比之心,然而这些小姐们今日为了赴这风光喜宴,都找出自己最鲜妍名贵的衣服来,结果往清妆雅饰的华小姐跟前这么一戳,五颜十彩反不及人家妩色天成了。
  她连施礼都与人不一样,与同辈间不作折腰屈膝的万福,抬袖拢一拢手,那份儿清洒矜贵,看得从小在管教下恪守礼仪的姑娘们发怔。
  有年纪小两岁的姑娘望着那张雪雕玉琢般的脸,眼中掩不住崇拜与艳羡。
  云裳略道寒暄,由得人打量,待观新人拜堂礼成,目送新娘子牵红绸入洞房的背影,暗喟不知阿宋往后能不能适应新的生活。忽听有人唤一声:“华姑娘。”
  云裳转头,便见江平侯世子郝穑人模人样立在亭外。
  她对小巷里那遭劫还记忆犹新,再想不到是他,略怔一霎,疏淡地点头:“郝世子,不知有何见教?”
  郝穑不大敢正眼看云裳,摸摸鼻子:“我、我想与姑娘说两句话,能否借一步……”
  这位窃玉偷香的世子爷名声在外,奚家姐妹看见他就如见了那浮浪子,不约而同浅皱瑶鼻,碍于来者是客没法表现,大都转身避开。
  只有年龄最小的奚六娘留在原地,圆润的眼带着凶气一眨不眨盯着他,一副替华家小姐姐护场子的模样。
  云裳没有动,平静地看着他,一双翦水的秋眸干干净净。
  郝穑更讪了,他早知华小姐有那位爷惦记,为着自己的小命儿哪敢胡来,奈何这些日子一闭上眼,浮现的便是华云裳的昳丽风采,想起的便是那沁人心尖的甜香。
  整整三个月九十日千余个时辰啊,他连半个其他女子的影子都没想过!这正常吗,这在他十二岁尝知人事后的岁月里,根本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突然变钟情的他能怎么办,他也十分绝望啊!
  可偏偏心知那位煞神的女人自己肖想不得,郝穑快被折磨疯了。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请姑娘……”
  云裳听得半真不真,眼梢流转间忽瞟见流水席外走过一个清秀男子,神色紧张地低着头,似乎有些眼熟。
  等记起这人是谁,云裳心里忽悠一下,从送嫁开始的那股子不安刺破粉饰的壳子淌出来。
  顾不得郝穑,她转头佯若无事问奚府的小姐:“贵府今日请了哪家的戏班?”
  “戏班?”这话把奚六娘问得一愣,谁家娶亲请戏班呢,又不是耍戏供人乐。云裳一见她这个表情便明白了,起身扶住韶白的手。
  郝穑不知她怎么了,靴尖下意识向前碾了碾,没敢唐突。
  “姑娘?”韶白的手心被握得疼。
  云裳说不出话,始记起圣寿宴上,那奚小将军过御道引众女青睐喧嚣,唯有阿宋盯着戏台,如痴如醉。
  方才那清秀男子,正是德馨大公主府上养的唱小生的伶人,以他身份,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皎皎曾戏言,宋金苔经日到她家蹭戏,为那唱小生的着迷……
  痴迷话本的阿宋平素最爱幻想的,是缠绵风流梦,一世一双人……
  “我不放心阿宋,”她额角突突跳着对韶白低道:“快和我去瞧瞧,别叫人看出破绽。”
  郝穑目光痴痴地追随华云裳的背影,与此同时,府门口傧相唱声:“摄政王殿下到!”
  ·
  身为聿国公小姐的好处,便是她一个未出阁不沾亲的姑娘出入新娘内苑,虽不合规矩,但碍于这层身份,加之能言会笑,也一路沿着红绸彩灯行至洞房外。
  长廊三四折,奚家备的这处喜房地界似乎有些偏转了,不大像正厢格局,不过云裳此时被更大的疑云笼罩,没余思留意这些。
  ——那个名伶出现在这里,究竟只是巧合,还是阿宋真异想天开地要……
  贴着大红喜字儿的柳格雕门外立着一个婆子守着,看见位画里走出来的娇小姐过来,吓了一跳。
  “给嬷嬷道乏,我得了前头太太的允过来瞧瞧新娘,怕她一个人待着紧张。”
  说着话,云裳侧耳留意屋里动静。韶白拈出一锭银子放在婆子手里,那婆子犹豫了一时,也就应了。
  云裳给韶白使个眼色留在外头,将房门推开一道缝,在守门嬷嬷看过来之前快速阖上。她的心砰砰直跳,一转头,猛跳的心瞬间静止。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作死的姑娘,胆子包天了!
  宋金苔一身喜服已脱在床上,身上的青布小厮衫穿了一半,连逃跑的窗扇都支好了。方才她听见门外的动静几乎吓死,猛然见云裳进来,当场就哭了。
  “阿裳,求你别说出去。”
  “你疯魔了!”云裳不敢高声,快步走过去劈头就骂:“你可想好了退路、如果败露如何是好?怎么就敢和一个戏子私奔!”
  “为何不可?”宋金苔不知阿裳是如何猜出来,索性认了,无声淌泪:“阿裳也瞧不起戏子么?到底谁规定小姐就不能和梨园子弟在一处,杏官他对我百般温柔,关心我的点点滴滴,他对我好,这辈子我只认定他了!”
  云裳柳黛蹙成一团,现在这么个情况,随时会有人进来发现。她深吸一口气,看着阿宋眼睛,低而快速道:
  “艺农工商,百戏伶娼,说到底都是为了讨生活,在我眼中人人平等,并无什么瞧不起。”
  甚至她以为,连父母媒妁也失偏颇,礼教杀人更要不得。
  “可阿宋,我们不论其他只论你,你可确认你口中那人品性如何?好,就算他对你好,你们今天逃出奚府,逃离京城,你们今后怎么过活,要过一辈子被人追捕的生活吗?
  “他能继续唱戏养活你吗,就算你能过清简的日子,可一个出挑的伶人身边什么权贵豪绅都有、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他身边带着个如花美眷,他是否有能力护好你?这些你都考虑清楚了吗?”
  宋金苔呆呆地张着嘴巴。
  云裳这些肺腑言语,没有一句关乎她的名声,她的门庭,没有一句数落她不知廉耻,给家门蒙羞,她每一句,都在剖析自己今日之后,能不能过得好。
  凭着一腔血勇做出逃婚决定的宋金苔,没有思考过这些。
  “阿裳……”宋金苔有些悲凉地看着她:“来不及了……”
  我已与杏官约定好了,哪怕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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