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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摄政王的心尖宠-分卷阅读79


  她仰起的目光中蕴着急切的水光,在灯光下一潋一滟的,有琴颜忍不住拍拍小姑娘的头,望着那条水红色发缎,目光温柔。
  “卸了就卸了,_0_da_0_shi兄又不是非要把权,学宫有才者不乏其数,还怕无人接班吗?正好我也歇歇神。”
  云裳不依这种不走心的哄人话,吸吸鼻子,露出执拗的神情:“诺大个学宫,_0_da_0_shi兄要退位,二师兄是个禅修,三师哥……三师哥性子狷介跳脱,指着他去得罪人还靠谱些,也担不起八面逢圆的担子,难不成老师一生收这几位关门_0_di_0_zi,竟无一人传他衣钵?”
  她尚不知她的老师也在那条沉船上,说者无心,只为蔺三等牵挂,刺进有琴颜耳里却逼得他喉头微动,心头一口血险些又不归经。
  又怕被机敏的师妹瞧出来,操心不尽的老妈子脸色放得更缓切,几乎用上哄孩子的叹音:“阿裳别多想,且有师兄师姐们呢,哪消让你操心这些……”
  云裳却充耳不闻,凝神后退一步,躬身正式行了个同门礼。
  一身红妆的女子字音铿锵:“云裳同为学宫中一份子,我自请下场,为南学争一席之地!”
  有琴颜的目光蓦地深湛。
  晚来风急,窗上乱竹叶影婆娑,屋内二人渊岳停峙。
  与此同时,大内毓璋宫凤烛通明,收拾一新的华蓉跪在婉凌华面前。
  她虽沐浴过换了洁净的宫衣,一身的伤却无法遮掩,脸蛋上、脖颈上、手背上,处处青肿。
  婉太后便那么倚在榻边晾着跪地之人,足喝完半盅养神参汤,方漫不经心开口:“可怜哪,你那姐姐心狠不容人,华老将军远在漠北,也不能帮你做主。哀家喜欢你这孩子,见不得老实人受欺负。”
  华蓉经历了这一日的折磨,此时已疲虚得双膝发抖。她的来路不光彩,自古抢进宫的妃子,都落得个人言隐晦、汗青曲笔,事是太后做下的,可太后娘娘能不光彩吗,不能,那么这担下污名的只能是她。
  华蓉重重磕地三个头,说小女子铭记太后娘娘再造之恩,旧仇不忘,今后必尽心伺候太子殿下,肝脑涂地以报之。
  表忠心的话,有时一句、甚至一个字眼就够了。
  婉太后听到“旧仇”二字,便知没走眼,这确实是个聪明孩子,也是个狠得下心的人。
  她挥了手,两个宫娥无声而入,将未来的太子侧妃领下去。
  入宫第一日,仓仓皇皇无名无份的,只先将华蓉安排在东宫偏殿的一间空屋里。至于那些封名册上玉牒的名目,等天亮了,交给鸿胪寺,他们总有办法含混过去。
  华蓉出华府时孑然一身,半个婢女也带不出来,孤零零地落进紫禁宫城,更如沧渺一粟漂进大海。
  那两个宫娥将床褥铺了,也不再管别的,远远靠在落地阁外守夜。华蓉又饿身上又疼,却蜷在被子里咬着牙,不敢随意兴头喊人来伺候。
  ——倘若太后娘娘真的喜欢她可怜她,怎么会将她摆设一般撂在这里,连一瓶伤药也不赐下?
  她的确是聪明的,所以她心甘情愿配合太后娘娘演了这场戏码,华蓉清楚地知道,唯有靠着太后与东宫的力量,才能将扳倒她恨毒的那个人。
  那个_0_jian_0_ren,华云裳。
  “姐姐,你知不知道,阿爹、不,华年将我领回家那年,给我取的第一个名字并非是华蓉。”
  那年,他叫我“华筠嫦”,与你名字的发音一模一样。
  那年,我只有五岁,他以为我不会记得。
  华蓉抱着宝相卍福锦被昏昏睡去,半梦中恍觉泪湿了枕巾,迷蒙睁开双眼,悚然发现那不是梦!
  那也不是她的泪,而是几乎烧在睫毛前的一滴烛泪。
  屋里不知何时点起了明灭的灯盏,一位尊荣华贵的女子静_0_jing_0_zuo在榻外不远的美人椅上,落地的叠纱凤裙艳丽华美,脸上一张蝴蝶面具银光闪熠。
  “总算醒了,正打算叫妹妹呢。”
  女人的声音柔美极了,精巧的下巴尖向身旁的宫婢一点,“来日慢且长,你今日入了东宫,这份见面礼,但请笑纳吧。”
  华蓉惊疑不定,只见那宫人姑姑面带阴笑,利索摊开手中的卷布囊,露出三排闪闪发光的银针。
  “不……”华蓉猛然惊省,抖着身子滚下榻,爬到那女子裙摆下,“不、太子妃,太子妃娘娘……”


第51章 稷中莫非无人了不成?
  一直到八月初八, 江南水师总督依旧没寻到学宫一行人的踪影。
  那艘船是运茶的商船,船上的商人旅客将近百人,衙门兵丁沿岸打捞起大半的船客, 却唯独不见稷中学宫出来的先生们。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仿佛当真被太湖的浩浩积水吞没了。
  云裳与有琴颜不约而同地相信“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倒是小安, 在学宫时与湛让最为交好,也是他每天往衙门口跑得最勤快, 每次默默都是淌着眼泪回驿馆。
  有琴颜怕他影响云裳备战南北辩礼的心情, 半斥半哄地说了一回:“去, 尚不知结果呢, 你先丧气起来,还要我们哄你不成。”
  悲色形于外的小书僮这才勉强收敛些。
  “小安别担心, 黄师姐会水,小阿湛机灵,蔺三师哥最促狭了, 说不定这会儿正躲在哪里故意惹我们着急呢。”
  云裳这几日每天早起来驿馆,与_0_da_0_shi兄复习辩和之术, 这话原是窃蓝安慰她的, 她如今也能心平气和地拿出来安抚别人了。
  但有琴颜看得出来, 小师妹心里在压着一股劲儿。
  她外表的佯若无事, 看起来如同一张闲置的弓弦, 可一旦拉弓上箭, 便能聚起千钧之势。
  他心中比云裳多藏了一层心事, 自然了解这种感觉。他了解这看似乖巧的小姑娘实则意志坚韧,决定的事情轻易无法动摇,若非如此, 他当日也不会同意云裳参加南北大辩。
  小师妹弩着一口气要为她师兄师姐出头争个高下。
  可同意不代表没有担心。
  云裳与洛北的晏落簪不同,郁陶君是无涯院长崔夫子的得意_0_di_0_zi,又早早得到太后的褒扬得赐封号,名声远扬南北。
  而姑苏云裳却是闲逸爱玩的性情,于名于利无所求,学宫中的小_0_di_0_zi们喜欢亲密地叫她“小师叔”,对外却一个赛一个护短,不但不夸嘴,反似生怕泄露出去,谁人会把他们小师叔抢走一样。
  所以如今梦华京中,连知晓云裳是亚圣关门_0_di_0_zi的人也不多。
  声势还在其次,华府的家事有琴颜有所耳闻,现下东宫一方明摆着站在北学的立场,婉太后又抬举华二姑娘,对华云裳表达出了不满,师妹选择在此时出头,无异是站在了东宫的对立面去。
  唯有他清楚,这个伶俐而单纯的姑娘,只不过想为师门争一口气罢了。
  “师兄?”云裳第几回叫他,手指在他眼前挥,“师兄可是想到了什么?”
  “什么?”
  “我方才说,师兄博闻广知,可听说过用一绺头发浸在心头血里,这是何地的仪式或者道术么?”
  有琴颜回神甫闻此言,想想那个画面,心头闪过一片恶寒,“问这个做什么?”
  “唔、”云裳不自然地瞥开眼,“怕辩合时遇上相关之事,有备无患。”
  这话可是胡说了,天下读书人都翘首瞩目的南北大辩,只会议论阐发有关圣人仁义之道,怎么可能突然冒出和这种血腥邪术相关的话题?
  云裳神色中的遮掩模样,瞒得过别人,在看着她长大的师兄面前却无所遁形。
  有琴颜看她几眼,见她不想说,便只道,“我似在从前收集的古籍中看到过类似记载。”
  回想了片刻,他神情有些凝重,“好像是叫,‘血青丝’。”
  “血青丝?”云裳缓缓念出这几个字,心尖似也被几缕细丝勒出血痕,“什么意思?”
  “是一种诡异的替劫之术,方法十分血腥,需取替劫者的心头血沾上被替者的……”
  话没说完,有琴颜看着小师妹忽然变白的脸色,关切道:“为什么问这个?你有事不要瞒师兄。”
  “没、没什么。”水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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