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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摄政王的心尖宠-分卷阅读86

国风。
  “方才足下言世人有士农工商之分、伯仲叔季之别,恰因此种秩序便于氏族管理,使社稷稳固,而品评一个人的相貌是上品下品,于家于国又有何好处?”
  云裳比出一根纤纤指,道:“其一,‘五色令人目盲,五味令人口爽’*是道家论调,我儒家的君子求仁与道家的齐物消遥,道不同,故不可将五色一笔抹销。
  “其二,女君言‘倘若’二字,立足处先已不合实际。所谓金银财帛,人之所欲也,_0_gao_0_guan厚禄,人亦所欲也,所欲有甚于食色者,尚有枕肱穷巷不利银白,放旷山林不为显达者。
  “可见,本源并不在于要人人目中无色,或不贵难得之货,而在于如何教育引导,只要有节制不过分,则爱美之心亦可延伸出爱人之心,先爱于己,再推己及人,不是也与圣贤教义相符吗?
  “否则,何止见色而失节,更有见利而忘义,见权而忘义,见威武而忘义,女君以为然否?”
  学子中有人点头道:“是啊,想隔绝人欲一了百了是行不通的。”
  也有人存疑:“我怎么觉得这论点听着肖似稷中蔺三郎的新儒路子,巧辩歪曲而已。”
  晏落簪顿了一下,说道:“可若依足下所言,将人的相貌按等级分,则容貌上品者自负,傲矜不事他务,下品者自卑,无故受人奚落,以至羞于见人,这岂非足下之过?”
  云裳讶异于她的想法,笑道,“我见郁陶君乃天品之姿,请问郁陶君,你听了可会自矜自傲,可会奚凌他人?”
  “你!”一句夸赞的话到了晏落簪耳中,好似成了莫大羞辱,“辩礼就事论事,如何编派起我来!”
  云裳心中无奈,她不过是延伸方才的话题举例,早在摄政王府第一次见晏落簪的时候,云裳便诚心觉得她美貌,哪里是编派她呢?
  便道:“女君担心评榜有高低,会使人心浮动,可譬如科举选士,夺得文魁状元的,只见得是国之栋梁,与同年相交善,怎么会骄凌同侪?落了选的,虽有呼天号地者,但也不乏回家闭门苦读的有志者,以待三年之后再战,怎么会羞于见人?”
  晏落簪额心见汗,她之前收集云裳许多信息,却唯独不曾见过她辩合,也就想不到这国公府的娇小姐口才如此了得,思忖片刻,蜷指道:
  “非也,才学是后天努力的结果,容貌却是天生天长的,不可同日而语。”
  云裳摇头,“非也。殊不知一个人的容貌,也可以通过后天的修饰而改变呢。这便是所谓画眉修鬓、澡颈膏面了。
  “我总以为,先秦之世兵戈大乱,民生艰难,人人为生存计,所以对个人的形容无力十分在意。待到国泰民安之时,世民心宽体闲,对自身形象的注意之心也便渐渐觉醒,所以私认为,今后未尝不会单发展出一门专以‘形美’为要的产业……”言及此处,云裳自觉说得太多了,倩然一笑:“当然,此为后话了。”
  这一篇论述新鲜奇特,相比那些老生长谈的天理人欲,可是开了在场学子的眼界。
  坐席间的低笑声不绝如缕:“别说,这姑娘的话有些意思,吾等读圣贤书,胸纳百川,也不可太泥古拘方了……”
  “有琴先生,郁陶君落下风了!”踞坐在有琴颜身边的年轻男子抚掌而呼。
  此人是司礼穆家的子孙穆少霖,时年未及弱冠,为人颇有些奇处,既饱读诗书,同时又是个打马赏花的纨绔。
  穆家在朝中的根基不算深,却是实打实的汝川派,容裔有意安排此子入国子监,于是令有琴颜以收徒的名义,将穆少霖挂在稷中学宫名下,稍后的辩礼,便有他与北学对阵的一场。
  有琴颜笑而不语,轻轻松了一口气,余光见穆家少年犹如逛集一样自在看热闹,半点也不见紧张,那颗从早晨起来一直提吊的心,总算搁下一半。
  “老师放心,文林定为您守住稷中的名誉。”南学掌院心中自语,“您老人家也请给学生个盼想,平安归来,疼您最喜欢的小徒弟一疼,可好?”
  容裔见场内局势逐渐明朗,那眼神也跟着晴明几分,悄悄松开掌心。
  今日坐在这里的人,无论是他还是太后,都只是来观礼,在三千学生的眼皮子底下,无法左右结果。
  容裔看着那清婉明丽的姑娘侃侃而谈,好似看着一朵不羞于世的桃花尽情绽开。他只愿一直这样守护下去,不在意她是否为这劳什子摄政王赢不赢的,甚而不在意她是输是赢。
  他的心情,只是仿佛怕一个小朋友不能玩得尽兴,怕她受了委屈。
  而当第一场辩合的几番互搏传到辟雍殿中,婉太后脸色很不好看。
  她对华蓉道:“你的这位姐姐,果然好口才。”
  华蓉敛住目光,唯有虚声以应。
  此日她能一同来到这里观礼,全赖婉太后一念之仁。
  没有人会知道,她的两条手臂至今仍有针扎般的痛觉,也无人知道她每天晚上遭受着什么煎熬,衣袖遮掩下头是什么样子。
  将她带入宫闱的太后娘娘只字不问,她自然无法向太后告她嫡亲侄女的状。
  而她唯一可取悦的靠山太子殿下,在她入东宫的第二天夜晚,从她身上下来后便大失兴味地甩了她一巴掌。
  那少年天子照着她的脸凉笑一声:“凭你这样的姿色,也配与华云裳作姐妹。”此后再没召过她。
  这一桩桩的凌.辱,华蓉都一笔不落地记下。她每天都提醒着自己,她的所有痛苦都来源于华云裳,总有一天,她会连本带利地向那_0_jian_0_ren讨还!
  华蓉余光看向太子妃,只见婉湘君露出的半张脸,神情比婉太后还要阴沉。
  众所周知太子妃面上有瑕,所以常年用面具遮挡,可偏偏华云裳作《妙色评》,张口闭口说美貌,犯了婉湘君的忌讳,这向来妒色的女子又岂能咽下这口气?
  疼吧,恨吧,华蓉心说,你们斗个你死我活才好!
  婉湘君心里正堵,似感觉到一道视线,阴冷地转头,华蓉早在她转过来前便低下头,恭顺如一只羔羊。
  婉湘君看了那鹌鹑一样的蓉侧妃两眼,心头冷笑:姐妹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待我一个一个地收拾去……转念未完,忽闻嗡嗡的声响,那明伦阁里传出哄堂的议论。
  屏风后的三位中宫娘娘同时转眸,婉太后皱眉:“何事喧吵?”
  原来关于妙色之辩,云裳已将晏落簪的话术截尽,她本欲举《诗经》之例作结束:“《硕人》有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一语未了,突有一人道声“荒谬”,却是旁席的崔瑾听不惯这浮浪言论,捺不住拂袖近前:
  “你这后生既知此语,亦应知在论语中还有后半句话,便是孔夫子所说的‘绘事后素’!”
  云裳猝不及防地噎了一下,明明是一对一的辩合,怎的还有人助拳来了?
  “呔!”穆少霖在槛外急得竖眉头,扭头看向他名义上的师父:“欺负人么这不是,崔夫子声名在外,怎么也倚老卖老?分明咱们都要赢下第一场了!”
  有琴颜示意他稍安忽躁,凝目盯紧场中情况。
  “九爷,这……”
  容裔抬手止住折寓兰的话音,剑目隐隐现出锋芒,静观其变。
  但见场中方席上,云裳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欲起身施礼,不防崔瑾说到兴头处,一挥宽袖:“吾辈追随圣教,当以养浩然之气为己任,怎能苟且于声色之间?!”
  他这边一挥,云裳那厢一起,头上的帽冠便被拂了下来,簪发的玉笄随之掉落,一把及腰的长发如瀑丝散落下来。
  场外三千人齐眼望见这副场景,不约而同的为之心折。
  云裳自己忽然就成了她前番言论最有力的注脚。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电光石火间,无暇做作,也无关狎昵,仅仅是为美丽本身而心动。
  本能而已,何须多言。
  容裔望着场中青丝如缎的姑娘,长身而起。


第57章 撑腰
  “这北学掌院忒欺负人也!”
  国子监偏厦中, 一人忿忿收回千里镜,为落帽的云裳打抱不平。
  他旁边一个没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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