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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形的陶醉-分卷阅读44

的。要专为这
事再到这里来一趟可没有这个必要,何况又得再花钱。我想,我们最好还是现在就
分吧,你同意吗,克丽丝特?”
“当然同意。”她的声音突然变粗了。“我只有一个请求:光你们几个把东西
分了吧!你们两家都有孩子,妈的东西对你们更有用,我什么都不需要,我一件也
不要;你们就把所有的东西全分了吧。”
她打开柜子,拿出一些旧衣服和其他物品,把它们放在死者的床上——这狭窄
的顶楼上没有别处可放了。(昨天这床铺还是热的啊!)一共没有几样东西:两三
件贴身衣服、一件旧狐皮袍子、一件打补丁的外衣、一件格子呢斗篷、一根象牙柄
手杖、一根威尼斯产玉石胸针,再就是母亲的结婚戒指、带表链的小银怀表、念珠
和玛丽亚策尔①出的搪瓷胸章,还有几双长袜、皮鞋、毡拖鞋、内衣_0_nei_0_ku、一把旧
扇子、一顶皱巴巴的宽檐帽和那本破旧不堪的祈祷书。家里那一点点出入当铺的破
烂,她样样都抖搂出来,一样也没落下,老太太原本也没有几样东西呀。拿完了东
西,她便马上又回到窗子旁边,呆呆地看着窗外哗哗下个不住的倾盆大雨。在她身
后,两个女人已经低声谈起来,掂量着、比较着每件物品,商量着分配办法。姐姐
分得的东西,一律放在死者床上的右边,分给嫂子的则放左边,中间横着一堵看不
见的墙,一条看不见的分界线。

①玛丽亚策尔,奥地利疗养小城,同时是中欧最有名的_0_ji_0_du教朝圣地。

克丽丝蒂娜站在旁边,感到呼吸非常困难。不管她们说话声音怎样低,她也清
清楚楚地听见他们在一边掂分量一边讨价还价,虽然是背向着死者的床,她还是看
见了他们那贪婪的手指,这时,她一方面怒火中烧,另一方面也禁不住起了怜悯之
心:“他们多穷呀,穷得多么可怜啊,可他们自己却一点不觉得。他们在分一堆破
烂,这些东西人家连脚都不愿碰一下;这些旧的法兰绒布头,这几双穿破的鞋,这
些让人笑掉大牙的破布在他们眼里竟然还是宝贝!他们哪里知道世界上还有许多好
东西,他们连做梦也想不到!可是,也许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穷更好一些吧?穷
得多么讨厌,多么恶心,多么可怜呵!”
姐夫走到她身边来了:“我说,克丽丝特,天地良心,这可不行,你怎么可以
一点不要呢。就算是作为对母亲的怀念,你也得随便拿点什么呀——比方说怀表,
要不,至少也拿上这条表链。”
“不,不,”她斩钉截铁地说,“我什么也不要,我什么也不拿。你们有孩子,
要这些才有点意思。我一样也不需要——不管是什么我都不再需要了。”
当她回转身时,一切都结束了。嫂子和姐姐每人都已把分得的东西包好,并塞
进了她们带来的口袋——现在死者才算最后埋葬完毕了。这四个人现在闲站着,神
色尴尬,又有点难为情;他们庆幸这样迅速、顺利地办完了这桩棘手的事情,可是
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怎么舒坦。现在距离开车还有一点时间,总得说上几句振作精神
的好听话,以便冲淡一下刚才讨价还价在心中留下的印象,要不至少也得谈几句亲
戚间的家常吧。终于还是姐夫想起点什么来,他问克丽丝蒂娜:“哟,你还什么都
没有给我们讲呢,你在瑞士那边山里过得怎么样啊?”
“很愉快。”她竭力控制住自己,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这我相信,”姐夫叹口气说,“我们这些人也是很想去那里玩玩的啊,唔,
不管去哪儿,能去旅游就好!可是,带着老婆,再拖上两个孩子,这可太贵了,而
且又是去这么个富贵的地方。那儿你们住的旅馆一天要多少钱?”
“我不知道。”克丽丝蒂娜使出最后一点气力才吐出这几个字。她觉得自己的
神经马上就要崩溃了。他们怎么还不走呀,怎么老呆着不走呀!幸而这时弗兰茨看
表了。“喂,我说,快走吧,我们得上火车站了。哦,克丽丝特,不必来多余的客
套,你用不着送我们了,天气这么糟糕。你留下得了,要走,不如干脆哪天到维也
纳来玩一趟!现在母亲死了,我们几个可得互相帮助、同舟共济啊!”
“对,对。”克丽丝蒂娜冷冷地、不耐烦地说,她只把他们送到屋门口。木板
楼梯在沉重的脚步下嘎吱嘎吱响着,每人都扛走或提走了一点什么。终于,他们全
走了。四个人刚刚一离开,克丽丝蒂娜就哐啷一声猛地推开了窗子。屋里的气味简
直快把她憋死了,这是一股由滞留在空气中的烟味、质量低劣的吃食、潮湿的衣物
混合而成的怪味,是老太太成天在这里惊恐、忧虑、叹息留下的气味,是可怕的贫
穷的气味。不得不在这里生活真是太可怕了,而且,是为了什么目的,为了谁在这
儿受罪呢?天天呼吸着这污浊的空气,同时又明明知道在这个斗室之外的某个地方
还有另一个世界,一个真正的世界,明明知道自己还可以成为另外一个人,这个人
会在这浑浊的空气中像中毒一样闷死,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她全身的神经在
剧烈地颤抖。她猛地和衣扑到床上,咬紧牙关,把脸埋进枕头里,在这满腹怨恨、
一筹莫展的境地中几乎快要嚎啕大哭起来。因为这时她突然心中充满了仇恨,恨所
有的人、所有的事,恨自己也恨别人,恨富有也恨贫穷,恨这整个如牛负重、不堪
忍受和无法理解的人生。
“哼,这娘儿们,真是太横了。”小商贩米夏埃尔·波因特纳出去后使劲把门
狠狠撞上,发出震耳的声响,“这个混账娘儿们真气死人了,简直是个丧门星。”
“算了算了,何必动那么大的气呢,你又犯毛病了,”等在邮局门外的面包师
黑尔德利奇卡咧嘴笑着劝他。“难道谁咬了你一口不成?”
“没咬也差不多了。有这么蛮不讲理的臭娘儿们,真是独一份儿。每回都变着
法儿治你。这也不合适,那也不合适,横不是,坚不是,什么她都看不顺眼,就是
一个劲儿跟你过不去,处处拿人撒气。前天我寄那包蜡烛用复写笔没用钢笔填包裹
单,她发了一通火,今天又数落我,说什么她可没法接那种包装得一塌糊涂的包裹,
说什么她要对邮件负责。哼,负责,我要她负个屁责,她这只笨鹅还在粪堆里找食
吃那会儿,我就像这样寄走过一千个包裹了!哼,这娘儿们说话那口气,跟个大官
儿似的,满嘴尽是文绉绉的词儿,那样子就是告诉你:你们这号人老娘瞅着连狗屎
都不如。妈的,真不把人当人看,现在我可受够了,再不让她瞎摆弄了。”




第十三章

胖子黑尔德利奇卡眼里露出满意的、幸灾乐祸的神情,哈哈笑着说:“好了好
了,没准儿她恰恰是看中了你这个帅小伙儿,和你逗着玩呢。这些个由着性子来的
妞儿谁都摸不透。真没准儿她是看上了你,才故意找茬儿跟你打趣使性子呢。”
“别尽损人了,”小商贩嘟囔道,“她可不是只找我一个人的麻烦。就在昨天,
那边那个工厂的管理员还告诉我,他只说了一句小小的玩笑话,就被她恶狠狠地训
了一顿。‘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这是在上班!’那口气好像人家是替她擦皮鞋的!
我看这娘儿们是中了邪了。不过你放心,我有办法给她驱邪的!等着瞧吧,过不了
多久她就得换一副腔调跟我说话,要不我就给她点厉害尝尝,就是让我步行从这儿
走到维也纳邮政管理局去,我也要跟她较量较量。”
老实巴交的波因特纳说得对,女邮务助理克丽丝蒂娜霍夫莱纳确实变了。两周
以来,镇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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