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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不度( NP > 1v1 高H )-分卷阅读57

水,虽非一母同胞,骨子里却都流淌着同样欲吞山河的勃勃野心。
那仿佛是他们之间无声的默契,于背叛的那一刻,彻底达到了顶峰。
所有人都称赞岱钦单于深明大义,不在意幼弟的出身,但其实他哪里不如他?
贺希格不服亦不甘,父王再疼爱他又如何,还不是把王位传给了岱钦,而岱钦待他再器重,也不过是想他给他的儿子做一个贤臣。
他等了那么多年,不惜与中原丞相勾结,等的就是今日。
别人施舍的东西又有什么意思呢?他若想要,只会自己去拿,就是用偷、用抢、用骗,也要攥到手心里,绝对不会放过。
大夏景康三十七年冬,边关大雪。
玉门关外,无尽的皑皑白雪被狄人的铁蹄撕出一道血色的裂痕,岱钦终于率军兵临城下。
那是一个难得风和日丽的冬日,天光白得晃眼,岱钦于马上引弓一箭射向城门牌匾,箭矢破空带着寒气深深没入“玉门”二字正中,最后的决战就此拉开序幕。
号角呜咽,战鼓擂起,城门霍然洞开。
玄黑的旗帜在寒风中烈烈飘扬,白衣银铠的玉面将军一骑乌云踏雪,背负弯弓,手执长剑,腾跃而出,身后是数万视死如归的夏军将士。
齐绍与岱钦于千军万马中遥遥一顾,就像许多年前,他们第一次在战场上相见时一样,同时挥手一声号令,列阵开战。
后来的史书演义中,大都穷极了笔墨去描写这一战的惊险_0_ci_0_ji,这是大夏史上最重要的拐点,是夏成武帝景安中兴盛世的奠基。
真实的战役却远比记载还要惨烈百倍,两军在玉门关外鏖战三个昼夜,金鼓连天、尸横遍野,血水染红了白雪,几乎将天地都浸成赤色。
残阳如血,两方主帅终于在赤地千里中短兵相接。
那一刻天地间所有的其他一切都仿佛不复存在,最后这一战,只属于他们二人。
他们都太熟悉对方了,根本不需言语,只消一个眼神、一个动势便能猜出眼前人的下一步动作。
刀剑不停碰撞发出铿锵的声响,两人皆已杀红了眼,百十招后,终是一同滚_0_luo_0_ma下,近身肉搏。
眼前的景象仿若与记忆中的重叠起来,岱钦想起多年前他们第一次刀兵相见,齐绍不过年方弱冠,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那样的意气风发、血性冲天,令他忌惮的无比的同时亦心生钦佩。
那句要齐绍来和亲的玩笑,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思说出来的,岱钦已经不记得。
但他仍记得,那日自己向大巫求来海东青的图腾,便已在心中暗暗立誓要将齐绍当做真正的妻子,从此生同衾死同穴,爱之敬之,至死不渝。
可惜白云苍狗,世事无常,又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他们之间难有善终。
被剑尖刺穿胸膛的那一瞬间,岱钦想到了很多东西。
痛楚到了极致,便只觉得麻木,他只能感到胸口的丝丝凉意,四周的喊杀声都渐远了,眼前只剩下齐绍一个人。
在那样激烈的搏斗中,男人忽然停住了动作,面上神色复杂,像是难以置信,又像是早有预料。
齐绍眼睁睁看着岱钦不退反进,迎面顶上自己的剑刃,长臂一伸,竟将自己揽入怀中。
他仍沉浸在战意里,只怕岱钦反手一刀刺他后心,手中长剑下意识地往前又是一送,整个人结实地撞入了男人的怀抱。
然而预想中的反杀并没有发生,他被岱钦紧紧拥入怀中,男人身上涌出的大片鲜血濡湿了他的衣襟,将本就已血迹斑斑的白衣浸染得愈发斑驳。
浓重的血腥气与周遭的硝烟弥漫在一起,刺得齐绍鼻尖泛酸,竟一时有些发懵。
直到岱钦搂着他双双跪倒在地,他才对现下的局面有了实感。
“事到如今,你可有悔?”
齐绍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低沉嘶哑。
岱钦却洒然一笑。
“我不悔。”
他知道自己有错,但他从不后悔。
岱钦之名,本意就是战神,他是乌洛兰部的首领、是草原的王,他肩负的是祖祖辈辈的荣耀与血仇,从来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他来到这世间,爱过、恨过,拥有过、失去过,轰轰烈烈、痛痛快快地活过,即使此时就这样死去,也并不算太遗憾。
生前种种,死后天神自会一一清算,所有欠下的债,都终将归还。
他生于草原,长于马背,满手血腥、一身罪孽,如今合该死于沙场。
“遇见你,我不悔。”
岱钦附在齐绍耳边,呼吸灼热而沉重,喉咙里发出类似愉悦的笑声,愈发收紧了抱着对方的双臂,沉沉地将剑刃刺透了自己的身躯。
他曾说若是齐绍背叛他,他会亲手杀了齐绍,可事到临头,他却发现自己其实做不到。
如果他们之中一定要有一个人死去,才能结束这一切,岱钦竟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这是他最后的选择,是他的冤孽、他的命运,他求仁得仁、无怨无悔。
而他只想在最后这一刻离那个人更近一些,哪怕他会因此利剑穿心、死无葬身之地。
“杀了我,我们就不再是敌人了。”
男人低声呢喃,目光越过齐绍的肩膀,直直望向远方。
他那灰蓝色的眼眸在炽烈的阳光下接近透明,像是乌兰河中清澈见底的水流,又像是可达尔草原上一望无际的晴空。
岱钦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那只不属于自己的海东青,却只触到了一根柔软的尾羽,羽梢在他心上划出刻骨的裂痕,令他痛彻心扉,又甘之如饴。
而后雪白的神鹰展翅高飞,舒展双翼拨开乌黑的云层,飞向乍破的澄明天光,再也不见踪影。
草原上的狼王,穷极一生,也没有驯服他的海东青。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句出自唐陈陶《陇西行四首·其二》
怎么会从没有一点心动过呢,不过…
齐绍搂着男人逐渐失去温度软下的身躯,垂眼看向对方的脸孔。
所有的仇怨与恨意,都因隔了生死而显得不再分明,仿佛一切都在那个人死去的那一刻消弭,只留下另一种越来越清晰的、齐绍从不愿意承认的情愫。
岱钦是他的一生之敌,却也是他此生唯一承认的对手,那样强大而危险如战神的男人,让人忍不住想要与之较量。
岱钦渴望征服他,他又何尝不渴望征服对方?
那些草原上的快意驰骋、并肩作战,天为被、地为床的抵死缠绵,大帐前,星夜下,熊熊的篝火和辛辣的烈酒,那些鲜血与疼痛、欲望与_0_kuai_0_gan,还有男人背上振翅欲飞的海东青……
怎么会从没有一点心动过呢,不过是不可以罢了。
他们之间隔着无数将士的头颅与热血,隔着不共戴天的国恨家仇,只要岱钦活着一日,他与他便一日是敌人。
男人的脸颊上沾染了斑驳的血迹与污泥,属于异族人深邃的五官却一如既往的锋利俊美,沧桑岁月也只给他留下了成熟的气度,没有苛待他半分。
此时他眼帘低垂,浓长的睫毛被血液沾湿,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嘴角还带着未及消退的虚幻笑意。
齐绍凝视着男人的面容,心里忽然鬼使神差地生出一股念头。
他曾与他无数次唇齿相依,或是强迫,或是半推半就,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最后一次,齐绍缓缓地主动低下了头。
温热与冰凉相贴,齐绍甚至伸出了一点舌尖,笨拙而生涩地舔了舔那人干涩的唇。
这个亲吻的味道苦涩而带了浓重的血腥味,持续的时间极短,几乎不足瞬息,短暂得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后齐绍终于站了起来,男人的尸身没有了支撑而歪斜着跪倒,骄傲的头颅重重地垂下。
齐绍猛然从岱钦的胸膛中抽出佩剑,倏尔反手一挥,剑刃入肉斩断骨骼的声音令人寒毛倒竖,滚烫的鲜血霎时喷薄而出。
齐绍被溅了一头一脸的血,眼前血红一片,男人的头颅骨碌碌地滚落在地,粘稠的血液将他金棕色的长发浸透,凝结成一绺一绺脏污的模样。
随后岱钦失去头颅的身躯颓然倒下,犹如山峦轰然倾塌,属于他的草原王朝,在这一刻彻底终结。
拎着头发将岱钦的头颅高高举起,齐绍忽已泪流满面。
泪水混着血水划过脸颊,他在乱军中声嘶力竭地高喊:“敌酋授首!”
“尔等主帅已死,还不速速投降!缴械不杀——”
这一声宛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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