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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襄有梦-分卷阅读123

发觉两个宫女梅蕊、寒琼正一脸惊诧,不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对两个斥道:“你们杵在这儿干嘛?听朕的军国大事?!”

  两个人急忙俯身连称“不敢”,互相一对眼神,又赶紧敛衽退下,还把门给他关上了。

  见屋子里没有碍眼的人了,杜文也不坐着了,到翟思静面前把她往坐榻上一压,摁着两只手惩罚地亲了一顿,才说:“我不当驸马爷,我当翟家的东床快婿。”

  翟思静“咯咯”笑着:“就低不就高,你阿娘知道,只怕又要拿掸子抽你。”

  杜文伸手在翟思静身上软肉上轻轻拧了两把,拧得她扭转着挣扎。他说:“等你生好了孩子,我也拿掸子抽你——越发不像话了,越来越不给我面子了。”

  翟思静嘟着嘴道:“那你要我怎么说?恭喜大汗、贺喜大汗?”
  转脸又挨了一下拧。

  杜文骂道:“恃宠而骄!”
  老拧她肉怕拧坏了,也怕真把她弄疼了自己要吃白眼,对着冷脊梁。忖了忖还是强吻更妥当些,于是再次压下来,寻着她的嘴唇一阵磋磨。

  空隙里,翟思静讨饶道:“都肿了……”

  他正在兴头上,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是凶暴的搓揉没有了,换做舌尖叩开她的贝齿,慢慢探进去,顺着牙齿卷缠了几下,就开始与她的舌尖挑弄起来。这是你来我往、此消彼长的游戏,考验着耐心和技巧,都是不甘示弱,又都是心甘情愿,渐渐难分难解、不分胜负。直到气息难以为继了,才同时分开,都微微喘息起来。

  杜文手肘和膝盖小心地撑着,避免压到她的肚子,眼神迷濛,手指在她面颊上轻轻抚摸着,问:“我也是有些担心的。以前我不是喜欢采买各种漂亮的女孩子嘛,收在扶风王府里头,明明什么名分都没有给她们,居然也会彼此争风吃醋,为争我一顾而使了多少伎俩和手段。我打杀过两个也就消停数日,她们好像不仅不怕,反而越发讨好我起来。后来,这拨子是给乌翰杀掉了,好几十个呢。现在想想再来这么一群,以后这座宫殿只怕更要不安起来。”

  什么恶毛病!翟思静冷眼瞥他一眼,说:“我躺着难受了。”

  片刻小小的醋意,让杜文觉察到,并且有些被她重视的兴奋。
  他暗忖:这天下各种心怀叵测的男人我都见识过了,后宫里几个女人我还搞不定?我只立定决心,翟思静是我最重要的,其他的,就和以前采买的女孩子一样,当幅画儿挂在后殿诸宫里,不让她们生子夺权,只作为我联姻以合纵连横的工具。

  于是他起身笑道:“不过你放心,这群要是不好管,我就亲自来管,管叫一个个服服帖帖的。你莫担心就是。”

  “我不担心这个。”翟思静理着裙摆。

  其实真正需要担心的,是这鲜卑建立的北燕有一项_0_hun_0_dan透顶的制度:立子杀母。
  说是说仿照着汉武帝立刘弗陵为太子而杀太子生母钩弋夫人,怕将来子幼母壮,会有干预朝政,掣肘幼帝的举动。
  而鲜卑族的女子又格外不像汉家女郎谨守闺训,她们从小在草原部族里长大,父兄的事务都会协助操办,对战争和权力都不怵而有欲望——恰如杜文的母亲闾太后似的。先代又恰好出现了几起母氏撺掇儿子起反或太后临朝限制儿子的事,这项制度便被君王订立下来,已经有好几位太子之母死于儿子的册立典礼——因而后宫之人,“只愿生诸王和公主,不愿生太子”。

  上一世,翟思静是亲眼见着杜文册立皇长子拔烈为太子之后,同时下诏赐死太子之母卢贵嫔。太子得知后想救回母亲,拍着母亲悬梁自尽的那间屋子的门板哭闹不休,冷血无情的杜文不仅不怜惜那位花枝般年纪的卢贵嫔,反而把哭闹的新太子痛打了一顿,打服了为止。

  不重嫡庶,而以长子为嗣。
  翟思静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心里有些惴惴的惶恐。


  第 93 章
  晚间宫廷里赐宴功臣, 杜文自然要去参加, 他在翟思静宫里腻到天都黑了, 外头的宦官急得打转转,他才慵懒起身, 伸了个懒腰说:“累死了,其实我只想在家里躺着。”

  翟思静不由好笑,但他以蒹葭宫为“家”,听着也是有些叫人感动的。她亦起身帮他重新整理冠发,选了皇帝的朝服给他穿戴好,嘴里絮絮叨叨说:“我愿我嫁的是明君,不沉溺温柔乡中。今儿吃个饭都叽叽歪歪不肯去,赶明儿不是连上朝都不肯去了?这样的杜文啊……”
  她轻轻一拍他, 像是在拍灰,笑融融抬起眸子瞟他:“我才不喜欢呢。”

  杜文抱着她亲了两下嘴唇,笑嘻嘻说:“好的, 你要当贤后, 我只能被迫当明君了。——宴上有什么好吃的, 我吩咐人给你送过来,让你共享这次柔然之行的赫赫之功。”

  “明君请等一等!”翟思静说着, 掏出一块手帕, 把他唇上沾染着的她的口脂擦掉,“又红又香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汗沾染了南朝的靡靡习气……”

  杜文乖乖让她擦拭着, 但是临了又使坏在她_0_pi_0_gu上捏了一把,说:“你真是诤臣了,擦个嘴都要诤谏我一下。好讨厌。”笑得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而出了蒹葭宫门,那端庄得近乎冷酷的模样又出来了,皇帝威仪,即便是笑融融地登上正殿坐席,也自然地逼凌全场,叫众臣不敢对这位年仅十九的皇帝有丝毫轻忽。

  皇帝举杯说了几句开场的话,随后中和韶乐响起——这也是皇帝新近叫和南朝学的礼仪,朝中鲜卑臣子占大多数,觉得这慢悠悠的音乐虽然和声好听,但是哪有羯鼓和胡琴那样欢快的节奏和旋律?听着一点都兴奋,简直昏昏欲睡了。好在皇帝也并不冬烘,头菜上过之后,便换了鼓乐和琵琶,宫中歌姬随着羯鼓起舞,而朝臣则大碗喝酒,大快朵颐,气氛就渐渐热闹起来。

  既然是得胜宴饮,自然是粗悍的武将偏多,喝高了就开始戏弄这次为皇帝所厚赏的翟量,这个搡搡肩膀,那个捶捶脑袋,翟量瘦怯怯的文士身板哪经得起这些武夫的老拳,纵使人家并没觉得用力了,他也疼得都快冒泪花了。
  偏生又不好轻易翻脸,只能左支右绌地遮挡,陪着一脸苦笑挡酒:“不行不行,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一个杜文的亲从侍卫上前把翟量的脖子一勒,勒得他不由地张大了嘴呼吸,然后又有一个就把皮酒囊里的酒水“吨吨吨”给翟量灌了下去。
  翟量最后呛得剧烈咳嗽起来,那帮子武夫才松开手,看笑话一样盯着他满脸通红、泪水迸出的狼狈样子,哈哈大笑起来:“不至于吧?大汗钦点的头号功勋,想必是千军万马取敌人额颅也视作等闲的,想必是杀人如麻也不会手软的,现在喝点酒还装什么可怜相?!”

  伸手又要灌他。

  翟量边把热辣辣的蒸酒从肺里咳出来,边伸手推拒那一条条伸过来的胳膊——明知这推拒是白搭,但也执拗地推拒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但目光里有愤恨。

  突然四下里猛地一阵安静,正热热闹闹在灌酒的几个鲜卑将领与侍卫回头一看,皇帝杜文自己个儿端着黄金酒卮,正在他们身后默默地看着。
  几个人顿时也尴尬起来,起身陪笑着:“大汗,臣等是跟翟兄弟闹着玩呢。”

  杜文看了看翟量咳得通红的脸,嘴角还残留着酒液;再看看一旁一圈儿人捧着皮酒囊,既是噤若寒蝉,但又是默默地看皇帝的举动。

  杜文弛然笑道:“闹着玩也行,只是还要注意分寸。”他指了指翟量:“这是我大燕的勇士,他的勇不在于攻城略地,也不在于骑射杀人,而是在朕最需要的时候,肯吃苦忍痛潜伏敌营,肯抛出性命为朕办成差使。”

  他见有的人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屑,心里也寒了寒——南楚四王内乱,接着是胡人乱华,创始北燕的鲜卑部族领袖叱罗氏收拾了黄河以北的山河,拣了一个现成的便宜。外族称帝,中原的汉室大族往往是举族南迁,没能南迁的几大世族如翟家,大概就是这样战战兢兢地在胡人手下讨生活——日后要用_0_han_0_ren的智慧,用_0_han_0_ren的宗法,用_0_han_0_ren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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