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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良缘之男颜倾天下-分卷阅读7

人心里知道了。
  沈衡不知道苏小王爷对古玩了解多少,她只知道,她爹说过,这条所谓的名瓷巷是出了名的鱼龙混杂之地,许多“从良”的土匪都混杂在其中。
  她并不担心苏月锦会出现什么意外,只是单纯地希望自己不要被抢。
  最近全城_0_jie_0_yan,整条街的生意都萧条了不少。
  柜台上打着瞌睡的店铺老板突然看见这么“两块肥肉”上门,欢喜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点头哈腰将人迎了进来。
  “今早就瞧着东南角的地方锃亮,原是有贵人要来。两位快往里面请,这酷暑炎夏的,快喝盏凉茶解解暑气。”
  他连用了两个“快”字,亲手端了一大壶好茶。
  沈衡朝东南角的位置望了望,一面招财迎客八宝铜镜正好照在她满头珠翠上,果然锃亮。
  这个王掌柜长期做的就是贵人生意,一看便知进来的两人不俗。只是瞧着那位公子清清冷冷的模样觉得不好糊弄,便转身对沈衡说:“不知两位贵人想买点什么,古玩字画、陶瓷器皿,我们这都有。不是小老儿吹牛,放眼整个名瓷巷,就数我们流芳居的珍稀物件多。”
  沈大小姐低头喝了口茶,怎么品怎么觉得自己像送上门待宰的肥羊。
  她看了眼一旁的苏月锦,清了清嗓子:“把你们这边稀罕的玉石、瓷器都拿出来,不拘什么,只拣好的拿便是。”伊然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从驿馆出来时她就一直在琢磨苏月锦的用意,知晓他此行的目的决非逛街那样简单,他将她打扮成暴发户,总是有他的理由吧。
  到底是见过些世面的店主,王掌柜很快端了些上等货物上来,指着其中一块玉佩对沈衡说:“姑娘看看,这上面的凤鸣岐山可是雕得惟妙惟肖,正因为是魏晋时伯源_0_da_0_shi的手艺,旁的人决计没这个功底。玉石本身是上等的川白玉,千金难寻的老玉,要不是看您合眼缘,我是不会随便拿出来的。”
  合眼缘?沈衡眨巴了一下眼睛,恐怕是她这一脑袋的纯金合了他的眼缘吧。
  她没买过古玩,倒是听沈括提起过,古玩店的人都有些自己的花花肠子,开头端上来的东西都是真假参半,行话叫爬散头,耍的就是嘴皮子上的功夫,为的是试探对方懂不懂行情。若是对方看出来了,店主少不得要拿些压箱底的东西出来;若是对方没看出来……那他就等着挨宰吧。
  “新家生经了穿堂的手也能变作旧的,但凡像样的玉石都能瞧得过眼。”
  这是句行话,不太懂门路的人也会说上两句。只是沈大小姐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拿捏得正好,一时让王掌柜也有些捉摸不透。
  “小老儿承认古玩行里确有翻旧的营生,店里也确实有几样坑子货,但是并未拿出来给贵人看。贵人既觉得这玉佩像新家生,不妨说出个一二,也让小的开开眼界。”
  沈衡哪里说得出什么所以然。
  偶尔糊弄人的,碰上经常糊弄人的,沈衡自认自己的火候确实不到家,左右为难之际,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突然给她解了围。
  “是块老玉。”
  苏月锦单手执起那块玉佩,透过半开的窗户照了照:“成色通透,磨痕光滑,算是少见的上品了。”
  王掌柜一听,激动道:“公子当真是个识货的,这等物事,放眼整个禹城都难找下家的。”
  他点头:“能做得这般精细的赝品,确实不多见了。”
  掌柜的开始还喜笑颜开地应承着,听到这一句立时就变了脸色:“公子这话说得,小老儿卖了一辈子的古董玉石,做的就是‘诚信’二字,怎会拿赝品出来自砸招牌?您仔细瞧瞧这玉石的质地,是再难得不过的上等川白玉了。”
  相比于王掌柜的言之凿凿,苏小千岁就显得随性得多,一面把玩着手中的物件,一面道:“川白玉又名羊脂白玉,质地不如和田玉密实,入手偏轻;透明度不及碧玺,却胜在触手温润,冬不寒,夏不燥,算作玉中上品。”
  “魏晋时期,玉石刚刚盛行时,诸多文人墨客均以得此玉石为趣,却鲜少有人知晓那时的羊脂白玉并非如后世所传的那般通透。因为当时的工艺根本无法将玉石整体打磨得完全光滑,流传下来的,即便不算粗糙,却也绝不会如这块玉石这般莹润。”
  他啜了口茶水,单手支在桌上:“这块圣元初期的汉白玉石虽说造得有些过了,到底也算稀罕物件,万八千两银子还是值的。都说玉不琢不成器,但是磨得太过了,反倒失了璞玉本身的意趣了。”
  这是沈衡第一次听见他正儿八经地说些什么,他神色依旧懒散,斜倚在雕花木椅上的样子带着些四九城里纨绔子弟的调调,虽然漫不经心,执玉的态度却是认真的,可见是真正爱玉之人。看惯了这家伙不食烟火的臭德行,此时的他倒是让人觉得亲近了不少。
  一旁的王掌柜也在暗暗震惊。
  要说现在的公子爷,哪里懂什么玉石碧玺?无竹不雅,无玉不润,多数都是附庸风雅的。
  赏玉的人,不见得会品;品玉的人,不见得会懂。老玉的值钱之处不只在于它的年头,还有它的典故。如眼前这位公子对玉了解得这般透彻的,实属罕见,掌柜的当下也不敢再蒙混,连连作揖道:“是小老儿眼拙了,竟然没能看出这玉石的真假。方才言语之中多有得罪,还望这位公子爷见谅。”
  苏小千岁也大方得紧,颇为体谅地看了王掌柜一眼:“行家里手亦有走眼的时候,你眼睛长得那么小,看错了也无甚好怪罪的。”
  沈衡一直知道苏月锦是吃着“鹤顶红”长大的孩子,说话慢声细语,却吐字封喉,而这次这喉封得却甚得她意。
  往来禹城的商户不少,想想也知道那些不懂行的人被这黑心老板坑了多少银子。
  小老头不想失了这档生意,赔着笑脸询问道:“公子既然来了,必然是有想要的物件,不妨说出来听听,即便小的这没有,小的也好尽量帮公子张罗。虽说禹城商铺繁多,但一家一家找起来,也还是不如小的一人跑起来方便不是。”
  这是个场面上的老油条,一番话说得一语双关,既赔了不是,又卖了人情。
  苏月锦微微错过头,倒是真问了一句:“刘辰方的砚石你这里有没有?”
  一句话问得古玩店老板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倒不是这东西多不值钱,而是识货的人少之又少。砚石不比玉石,寻起来费劲又不好找买主,就算有人有路子,也不会把它摆在这样一户偏僻小镇上来卖。
  张口就这么大的手笔……他豆大的眼睛在眼圈里转了转:“公子要的这物件可是明燕时候的古物了。咱们行上的人都知道,大燕往后的东西都是极难寻的,市面上有的,怕也不见得是真品。”
  他搓了搓手掌,说:“难得公子爷开面,小老儿自然是要尽心去寻的,只是若当真寻不到,您看……”
  寻不到也想要个跑路的赏钱?沈衡低头抚着袖口上的团花,半点不待见那人,苏月锦却随手在她头上摘了四五支簪子扔到桌上。
  “这是订金,事成之后按原有的价钱翻三倍。若你当真寻不到,这便算作你的辛苦钱。”
  沈衡不知道一块破砚台能值多少银子,她只知道,桌上的簪子加在一块少说也有三千两银子。
  三千两就换块石头的消息?她怔住了,忽然想到她夜探行宫那夜同苏月锦之间的对话,若有所悟。
  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头,沈衡终于挺直了脖子,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为数不多的几个点翠也换了两个高脚瓷瓶,花样是极好的。她抱在手中却并不开心,因为苏月锦说了,这两个瓶子是他的。
  “奴家很荣幸能陪王爷游玩一天,梨花酥就当是孝敬您的,至于剩下的银子,不算零头,大致是五千多两,王爷得空的时候遣人还来便是。家父虽等着银子修葺房舍、缝补旧衣,但也不是很着急的。”
  作为庆元朝最得宠的皇子,她不知道他到底在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在坑她的银子,反正她是不肯吃这哑巴亏的。
  苏月锦若有所思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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