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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残王-分卷阅读67

绪蓦地上涌,突然揪住她一只胳膊,把她猛地往上一拉。
  他用的力气极大,又恰好抓到陆愔儿带着箭伤的那处伤口。这几日她一心放在他身上,又担心被人看到她手臂上的口子,故此敷药不及时,到现在了那里还痛得厉害,伤口也没有完全结痂。被他一捏,她疼得忍不住闷哼了声,一张脸紧皱到一起,唇上颤了颤。
  邹临祈眉心一蹙,手下不自觉放轻了力道。
  说出口的话却恶毒:“王妃果然身骄肉贵,本王还没怎么样你就喊疼了。”
  陆愔儿疼得说不出话,只想把手臂赶紧抽出来。唇上迅速失去了血色,额上也有冷汗冒出来。偏还不能被邹临祈看出异样,只能咬牙忍着。
  邹临祈却已经发现了不对,垂眸看向她的手臂,伸手去捋她袖子。
  陆愔儿想拦没有来得及,邹临祈已经把袖子一把推上去,看见了她小臂上还在溃烂的一个伤口。
  他一眼看出那是箭伤,与他的伤口大小基本一致。只是伤口不深,不像是以弓射出去的。
  倒像是被人生生把箭头戳进去的。
  他面色蘧变,一双眼睛灰了一层,本还箍着她手臂的手霎时松开。
  陆愔儿趁机收回了手,把袖子放下。
  “刘绾溪,”邹临祈嗓音发沉,一点儿关切混在冰冷的声线里,已是让人听不出了:“伤是怎么来的?”
  陆愔儿迅速想了个理由:“不小心割了下。”
  “拿什么割的?”
  “是裁线的剪子,”她说:“当日刺绣有些困了,不防戳到了臂上。”
  邹临祈知道她是在撒谎。她向来都极会撒谎,谎话张口就来。
  “已是快要好了,王爷不用挂怀。”她把地上的东西全都收拾起来,知道他有些洁癖,过去把桌上一方干净的帕子拿过来,放在他刚抓了她袖子的手里:“王爷早些歇息吧,我去让人把这里清扫一下。”
  她端着托盘起身,走了出去。
  背影落拓在深色的夜里,清瘦单薄。
  邹临祈抬头看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重重院落,这才收回视线。
  手里还握着她给的帕子。
  手心确实黏腻着一层,是沾染了污在她袖子上的汤水。
  明明事先知道,偏还忍不住碰她。
  -
  快到访橦院时,陆愔儿找了个隐蔽的角落,从托盘上捡了块碎瓷,往自己手背上浅浅割出几条线,做出是被飞溅的瓷片割到的样子。
  她回了屋,香扇果然很快来找。看见一个狼狈不堪的托盘和她手上的伤,问道:“怎么回事?”
  “王爷果然在怀疑是我害了他,”陆愔儿道:“没与我说两句话就发了火,把汤盅打翻了。”
  香扇埋怨道:“你怎么这么没用?那药十分珍贵,五王好不容易才弄到了一包,这下全给你浪费了!”
  “我早说过奕王对我有怨气,不会再让我接近了。”
  “你自己去跟五王解释吧!”香扇道:“写封书信,我给他送去。”
  陆愔儿依言去写。
  香扇拿了信,很快走了。
  陆愔儿去净室沐浴,头发也洗了一遍,用了许多皂角和香粉,生怕身上会有味道。
  她换了身衣裳。头发擦了好几遍,还是有时湿,细密地铺在肩上。
  她拿梳子一下下理着,听到门被人推开。
  进来的是刚发了通火的邹临祈。
  他也已换了身衣裳,穿了件淡褐色的衮龙袍,腰间系着玉带,收束着他紧致窄细的腰身。
  陆愔儿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害怕他是火没发够,特地追过来继续骂她的。又想到他说的那句话,忙搁了梳子,提起裙角朝他跪下去。
  邹临祈微不可见地蹙了眉,冷声道:“起来。”
  刚才让她跪,现在又让她起来,脾气实在有些喜怒无常。
  陆愔儿不敢说什么,依言起身。
  又听他道:“坐下。”
  陆愔儿就在椅子里坐下去。
  邹临祈推动轮椅,停在她面前,从袖子里拿出了瓶药膏。
  他把陆愔儿受伤的手拖过来,却又看见她手背上多出了几条泛着红痕的浅淡伤口。
  他心口重重一坠,一股平白的憋闷感席卷而上。
  压抑着声气问她:“这又是怎么弄的?”
  为什么她身上时不时就会有伤!


第60章 “还能让旁人欺负你不成……
  “回来路上太黑, 不小心跌了跤,擦伤了而已。”
  陆愔儿把手往外挣了挣,邹临祈却没有放开她, 目光打量般在她脸上深深盯着。
  过了许久才收回视线。没再问她,把她的袖子慢条斯理折上去, 一言不发替她抹药。
  他的手也很好看, 手指细瘦又长, 骨节凸起。帮她抹药的时候力度很轻,生怕弄疼她。
  可那药敷上去有些刺痛,陆愔儿忍不住低低吸气, 很快又抿住唇,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知道疼怎么不好好敷药,”他并没看她,薄薄的眼皮垂着,目光落在她那处伤口:“伤几天了?”
  “四五天。”
  “你不是最会给人瞧病,”他说:“这点儿伤都治不好?”
  陆愔儿不说话了。
  抹了药,邹临祈拿干净细布帮她包扎起来,把袖子给她放下。
  又翻过她手心,去看她手上的伤有没有好。
  已经痊愈, 没有留下一点儿疤痕。
  邹临祈不动声色,眼皮掀起, 看向她。
  陆愔儿正偷偷看他,猝不及防撞上他的眼睛, 做贼一样心里漏跳了一拍。可已经被逮到, 不敢再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把目光移开,只能就那样与他对视着。
  她的头发半干,披在两边单薄的肩上, 乌发如云,美不胜收,修饰得她一张脸美得更加勾人心魄。发上带着香,气味清淡柔和。
  勾得人心痒。
  他喉咙处空咽了下,凌厉的喉结上下滚动。强迫自己离她远了些,靠回椅背。
  却仍盯着她的眼睛,俊眉微挑,极短促地呵笑了声:“还看?”
  陆愔儿一愣,微红着脸在他的话里低下头。
  邹临祈不让她看,自己倒是看她看得肆无忌惮,故意逗她:“本王就长得这么好看?”
  “……”
  “王妃看得都移不开眼了。”
  陆愔儿懊恼地咬了咬唇。刚才为什么要偷看他,少看他一眼会死吗。
  邹临祈的心情在她的表情里愉悦起来,把那瓶药膏给她留下:“记得抹药。”
  他推着轮椅出了屋。
  屋里仿佛还留有他身上清淡好闻的气息。
  陆愔儿捋起袖子,看了看他包扎的伤口。
  想到他刚才给她抹药时小心而专注的样子。
  她知道自己不该贪图他施舍的温柔和关心,可她陷在无人可以依靠的两难境界里,每次他朝她走过来,对她流露出一点儿关怀,她心里就奇异地被治愈了。
  因为有他,无论过得有多艰难,都不会太难过了。
  -
  姜泸正在沽药斋里研究医书,听见小厮来报王爷来了,忙迎出去。
  邹临祈进了正厅,开门见山道:“王妃腕上的伤,姜大夫可知道?”
  姜泸还记着陆愔儿的话,绝口否认:“不知。”
  “当日取下的断箭呢?”邹临祈又道。
  断箭已经给了陆愔儿,姜泸自是拿不出来,“这”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姜大夫好不容易研制出解药,断箭也该好好收着才是,”邹临祈语气平淡,其中给人的压迫感却是分毫未减:“找出来。”
  姜泸从来不知道该怎么撒谎,尤其被邹临祈不带什么情绪的眼光一盯,很快就招了。
  “断箭已给了王妃。”
  邹临祈下颌绷紧,一双冷眸危险地眯了眯:“什么?”
  姜泸不敢说什么了。
  邹临祈很快就想通了一切,冷笑了声:“解药是王妃想出来的?”
  “……是。”
  姜泸只能承认。在府里多年,奕王谋略他多少也见识过些。此等小事,不用他怎么想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邹临祈捏着念珠的手越来越紧,骨节开始发白。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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