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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美人与权臣-分卷阅读188

能反了你。
  皇帝目光哀凉,说那多好。
  他去北镇抚司见钟离远,说我就等你一句话了。那时真是不想好了,做好了不得善终的打算:造反两次最终称帝也就罢了,好歹是能自己掌天下大权,有个二三十年的时间,不愁将基业完全稳固下来,可他又无意于此,抱负从来不是这个——皇帝是用人的,权臣重臣是做实事的,他只想做后者,不图青史留名,只为着不负一身所学。大不了,他把自己逐出萧家,不连累家族也就罢了。
  钟离远却跟他说,你让皇上看着办,我估摸着是死不了,但也活不痛快,便也有了以图来日的机会。
  那时的他,那时的萧兰业,看着伤痕累累仍然笑得云淡风轻的钟离远,对着他如三月暖阳般的笑容,眼睛有点发热,再多的反对、气闷,也强行消化了,说好,我暂且听你的。
  钟离远又叮嘱他,我获罪之后,必然数年不得领兵,而内外的忧患却会更重,你此刻起就要做准备了,准备取代我在军中的地位。兰业,你不是为皇上为官,是为了将士百姓。
  后来,他就眼睁睁地看着皇帝案子弄成了糊涂官司,钟离远连番降职,在时阁老等人强烈的坚持下,被派遣到了冰天雪地的北地。可是这样一来,便等于是朝廷默认了钟离远有罪。
  朝堂之上最令人痛心的,不过就是这等的虎落平阳、明珠蒙尘。
  两地相隔,常有书信往来。他竭尽全力地帮钟离远打点好那边上下人等,钟离远始终不遗余力地劝服他免焦躁,少杀戮,多宽仁。
  没有这等的良师益友,他恐怕早已活成了世人眼中的佞臣,最起码,挟天子令诸侯的事儿是干得出来的。但那又有什么用?就像钟离远说过的,一个佞臣拼力护助的人,便是同一条道儿上的。
  又说我倒是不在乎,但你又何苦?你的家族手足何辜?我不认为自己的命不值钱,却也没金贵到连累一个门第的地步。你铁了心犯浑的话,得先把我和你逐出各自所在的门第,和一众忠臣良将撇清关系。
  好吧,别的也算了,他把自己弄成耍单儿的,还能成什么事?和那些乌合之众狼狈为奸么?还没怎样,自己就先气死了。
  钟离远最后的那段日子,两人时不时说一阵子话。
  钟离远说,你在沙场上见惯了生死,晨间还与你谈笑风生的人,晚间便殉国了,这类都是常事,真不该有什么看不开的。
  他说是两码事,不一样。
  钟离远笑说,到头来,骨子里原来还是文人,你可别一根儿筋。
  他也笑了,说轮不到我一根儿筋。
  钟离远默了会儿,说如今的攸宁,我是真管不了,她要是任性,你多担待,有一日她打定主意负你的话,也别强留,你越跟她强势,她越是铁了心行事,不如徐徐图之。
  他说答应你,我懂,我会。沉了会儿,又半开玩笑地问钟离远,看得这么通透,是不是也曾经历?
  钟离远笑了,说是,也曾经历,更已放下,人活一世,你我这样的人,不能只为了一份情意活着。
  他说对,照常理是这么回事儿,但我不好说。
  钟离远笑得眸子都灿若星子,说那就对她好一些,就算她是块顽石,长期小火焐着,心也就热了。
  他颔首,说明白,我只能这么想,尽力这么做。
  钟离远的笑容中便又多了一份心安。
  他也仍是笑着,心弦却似被一只手猛力撕扯着。不是因着至交大限将至,他不会说这种话题,钟离远亦不会这样循序渐进地叮嘱他如何对待攸宁。
  钟离远对攸宁意味的是家,是亲人。他不在了,她也就真成了没有家园没有亲人的孩子。
  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最为熟悉的脚步声趋近,萧拓敛起心绪,转头望过去。
  攸宁走进来,对他弯了弯唇角,“你也在。”
  “嗯。”他问,“有没有睡一会儿?”
  “有。”攸宁上了三炷香,把长明灯拨亮些,随后跪到火盆前,慢条斯理地烧着纸钱。
  “要我避开么?”萧拓问。
  都是一样的,明明离得这么近,白日里却连不被打扰地缅怀的工夫都没有。
  “不用。”攸宁说道,“我们一起在这儿,他若能看到,会很高兴。”
  “我也这么想。”萧拓又倒了一杯酒。
  攸宁闻到酒味,问:“好像是哥哥喜欢的酒?”她倒是不介意他如此。人走万事空,怀念的方式实在不需拘泥于寻常规矩。反正都一样,不能换得人回还。
  萧拓嗯了一声。
  “回头记着多给他送一些。”
  “这是自然。”
  随着纸张的燃烧,火光映照着她苍白沉静的面容。萧拓说:“回头我得抽空回趟家,看看初六、十九。”
  “嗯。”攸宁无动于衷。
  那你呢?这就要把俩虎孩子撇下不管了么?要是这就狠到了这份儿上,他们的日子也就真不用过了,就没法儿过。他腹诽着,听得她低不可闻地叹息:
  “哥哥都没见过它们,只听我说了不少,叮嘱我要尽心待它们。我们一起回去。娘那边,也该回去请安,让她宽心”
  萧拓的眉宇舒展了三分,喝完杯里的酒,走过去,与她相对跪在火盆前,把纸钱慢慢投入到火盆中。
  余进、余治各自捧着一个樟木信匣子走进来,跪倒在夫妻两个面前,未语泪先流。
  夫妻两个静待下文。
  余进闷声道:“这是您二位这些年来写给先生的信,他已交代过小的,说要带上这些。”
  攸宁会意,相继从两人手里接过信匣,牢牢地搂在臂弯之间。
  谁也猜不出,她这是反对钟离远的心意,还是要在焚烧之前牢牢护住他这点念想。
  她只是显得很执拗,黑白分明的双眼带着那股子执拗,逐一看向三人。
  却是不知,这样又是显得有多孤绝,甚而……可怜。
  余进、余治泪如雨下,竭力克制着才没哭出声,默默地磕头退出。
  萧拓则是眉心狠狠一蹙,转眼望向别处。
  是为着相交十多年的钟离,更是为着他的妻子。心碎欲绝却无泪的小妻子。
  过了好一阵,攸宁才把两个信匣子放到地上,逐一打开来看,分清楚信封上的笔迹,犹豫了很久,还是把属于萧拓的交给他。
  随后,她很快找到信件排序方式,把一封封信取出来看,凝眸看完,循着纸张折叠的痕迹照原样放回信封,末了,再投入火盆之中。
  偶尔,看着信件中的言语,甚而会逸出清浅的微笑。
  仿佛已回到了往昔,回到了她过往中温馨安宁的岁月。
  再也回不去的温柔岁月。
  萧拓和她不一样,他先把所有信件看完之后,才一封一封投入火中。
  他亦是难过哀伤到了极点,无泪。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是在友情这方面的哀莫大于心死。
  .
  御书房里,孤灯之下,是一个伤心欲绝憔悴至极的女子。
  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女帝,只是一个陷入哀恸难以自拔的人。
  他是真的走了,生前不曾与她交代后事,身后亦没留给她只言片语。
  死生无话,莫过如此。
  她多想去吊唁他,再看他最后一眼,可是不能够,那不是他所希望的,她不能连他这点心愿都违逆。
  更何况,打理他身后事的是萧拓与攸宁,任意妄为,只会换来君臣对峙甚而反目,那更不是他所愿意见到的。
  对他,她是最没资格百无禁忌行事的人。
  亏欠辜负一生,没脸让他走得不安宁。
  .
  钟离远的丧葬仪程,全然按照其爵位该有的规制,在礼部竭力争取之下,总算拿到了协理丧葬的差事——这亦是只求尽心的行径,于情于理,萧拓与内阁其余阁员都得成全。
  有了礼部全力协助,萧拓与攸宁就更没什么好挂心的了。
  过头七之前,夫妻两个一直留在竹园,两次抽空回了萧府,见家里一众人等,说一阵子话,遂去静园看初六、十九。
  第一次回去,初六恨不得把攸宁摁地上给她几巴掌,可它又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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