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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开律所-分卷阅读30

,将冯屠户的棺材本都省下来孝敬给了胡县丞,那冯屠户入殓时凄惨极了,睡的棺材连那义庄的那些都比不上,所幸她夫家没别的人口,否则非得闹出个好歹来。”
  “马氏贿赂胡县丞,就为要蕊环的命?”
  “正是。”韩昼也感到唏嘘,“据说是冯屠户一直肖想着蕊环,纳妾不成,有次与马氏争吵时扬言要休了她这个泼妇,马氏自此就记恨上了蕊环,平日里没少给街坊传闲话。”
  “只是做妾还好说,冯屠户想休妻,这就触了马氏的底线了。”秦山芙无奈地摇摇头,“这马氏也做得够绝,恨自己男人朝秦暮楚,所以死后也不厚葬,反而省出这笔钱去诬害自己的情敌以泄私愤,真是……”
  “所以胡县丞收了钱就要办事,这才写出这么离谱的判决来。而且看样子他跟苗典吏私交甚笃,恐怕这么多年知府衙门也替他遮掩了不少荒唐案子。”
  “嗯……”
  秦山芙说不出话了。
  古代的官场就是这样黑暗,有时候甚至为官的都没做什么,底下的小鬼作祟就能枉害了多少无辜性命。
  虽然这种腌臜事从古到今一直都有,但现代社会还是比古代强太多了。想到这一茬,秦山芙就无比怀念上辈子。
  她心事重重地来到府衙,这回她连身份都没报,门口的衙役就客客气气将她让了进去。
  许是上回闹得太凶,又有晋王的压力在,衙役这回再也没敢拦着,连忙赔着笑脸:“秦姑娘,您来阅卷吧?上头叮咛了,只要您来阅卷,谁都拦不得,您看多长时间都没问题,只要不把卷带回去就成。”
  衙役这么热情,反倒让秦山芙觉得不自在了。她干笑着应了声,然后就进去办正事了。
  上回阅卷韩昼没参与,这回自是紧紧跟着,她刚看过什么,他也要接过来再看一遍,只是一点名堂也没看出来。
  进入工作状态的秦山芙压根不受干扰,聚精会神地细细看着卷宗。
  “对了,有个问题,可能请教韩公子你更合适。”
  韩昼一下来了精神,双眼亮晶晶:“请教不敢,秦姑娘问就是了。”
  秦山芙笑了下,“话说十两银子,在风月场上,大约能与什么样的姑娘春宵一度?”
  韩昼:“???”
  他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又羞又气地扭过头去:“秦姑娘问这个做什么,韩某洁身自好,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情。”
  “不可能吧……”秦山芙是打心眼里不信,“你有钱有闲,不逛花楼,还能做什么?”
  韩昼气道:“我有钱有闲,不正巴巴地跟着秦姑娘你查案么!”
  也对。
  秦山芙意识到自己对他刻板印象了,赶紧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想问韩公子你的事,就是问个行情。行情你该知道吧?”
  韩昼还在气呼呼,“韩某不知道。”
  秦山芙知道这花孔雀又气上了,只好到他面前能屈能伸地赔笑脸,“我错了,韩公子。只是这问题也没法问别人了,您大人有大量,可好?”
  韩昼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见秦山芙弯着眉眼哄着他,心头那簇噼里啪啦的小火苗就熄得透透的,胸口还充盈着暖烘烘的热意。
  他清了清嗓子,状似勉为其难地开始给她解释起来。从白临县、贺州、京城,上到头牌花魁,下到渔船暗门,似乎都有各自的行情和讲究。
  过了好一会,韩昼讲完了,讲完后还很得意,问她有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秦山芙自是点头。
  “有用,可见当日冯屠户揣着的那十两银子,根本不是去买//春的,纯粹就是用来利诱蕊环。”
  然后她话锋一转,“但韩公子,你对这些风月场上的事情,分明就是门儿清嘛。”
  韩昼一噎,红着脸解释,“我、我虽然也去过,但最多听听曲儿喝喝酒,绝不逾矩!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种地方,逾矩也没什么吧,不就是奔着逾矩去的。”
  韩昼还想解释,却是越抹越黑,急得耳朵红得像滴血。秦山芙拍拍他的肩,用眼神示意她懂,她都懂,然后就继续埋头看卷了。
  而韩昼一个人在一旁,却始终冷静不下来。
  男人寻花问柳总是被认为是值得炫耀的雅事,从来没有人觉得耻辱,他亦如此。
  可不知为何,面对她的一句简单问询,他竟生出了难以理解的羞耻之心。好像生怕她厌弃,怕她将他视作与他人一般污浊。
  他不由自主看向了她的侧脸,一时竟看得痴了。
  他见过不少美人,风姿曼妙的,温柔婉约的,什么样的都有。她五官小巧,容貌清丽,明明是寻常女子的模样,骨子里却有种男子也比不得的刚硬执拗,这种奇异却不违和的矛盾感,对他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韩昼觉得,他必须得再找个机会,跟她表表自己的清白。
  他这厢正在心猿意马,而秦山芙沉迷于卷宗,又将那把匕首拿出来细细端详。
  而她刚一拿出来,身边的韩昼就往后仰了一下。
  “怎么了?”秦山芙奇怪道。
  “……有异味。”
  韩昼这个金贵的风雅人,整日泡在各种香料里,对异味天生比别人敏感些。那日在义庄他就险些被熏得晕倒,这几日刚稍稍缓过神来,眼下又闻道一丝怪味。
  秦山芙敏锐地抓住这处异样,问:“是血腥味?还是像那日在义庄里闻道的死人味?”
  “都不太像……我也说不上来。”
  秦山芙狐疑地瞟他一眼,将匕首拿到鼻尖嗅,没嗅出什么。然后她又看见了放在韩昼手边的刀鞘,拿起来凑到鼻尖……
  果然有异味!
  她不比韩昼,需得凑近了才能闻到一丝异样。然而这味道确实古怪,有点熟悉,但死活想不起来是什么味,只觉得是什么荤腥类的东西变了质。
  ……等等。荤腥!
  秦山芙忽然抓住韩昼的袖子,眼里闪烁着惊喜的光彩:“韩公子,你能在贺州找一个杀猪的屠户么?我有事要他确认!”
  *
  冯屠户的案子,最终被定在六月的最后一天开审。
  堂审当日烈日炎炎,酷暑难当。蕊环从牢里被提了出来,让她跪下,她双腿被打得跪不下来,让官府的人一时犯了难。
  今日堂审不比往日,有晋王坐镇,犯人听审的姿态过于难看,难免会污了贵人的眼。
  有衙役出主意找个站笼,商量着将蕊环架起来站着应审,反正堂审要不了半天就结束,虽然犯人难受点,但终究没有大碍。
  他们在一旁有商有量,当下就拿定了主意,要去推刑笼过来。郑大娘慌慌张张地跪在秦山芙脚边说这件事,秦山芙得知后陡然变了脸色。
  所谓站笼,就是立枷,是站刑的刑具,让犯人站在囚笼里,肩膀戴枷,周身力量悬于脖颈,让犯人慢慢窒息而亡的酷刑。
  那群衙役能想出这个法子,不尊重人权都是轻的,而是说明这群人压根就是把犯人当牲口。
  秦山芙当即拦下刑笼,斥道:“敢问各位,这个刑笼是要做什么?眼下蕊环未经定罪,你们就敢给她上站刑。蕊环本就遭了毒打,再经这么一折腾,倘若撑不过过中途断了气,这责任你们是担还是不担?”
  衙役被秦山芙唬得一愣,也有点不确定:“她又跪不住,跪不住多难看啊……”
  “那她死在囚笼里就好看了吗?!难不成晋王殿下纡尊降贵来监审,案子没审出个结果,人先被你们整死?倘若最后她真是有冤呢?”
  衙役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孰轻孰重,立时缩了回去,赶紧将刑具推走。秦山芙转头对蕊环道:
  “我知道你双腿受了刑,恐怕跪不了太长时间,如若撑不住,就直接倒在地上罢。”
  蕊环一听就慌了神,“这、这怎么行?连个受审的样子都没有,岂不是藐视公堂?”
  “你行得端,坐得正,一身清白,还要什么受审的样子?你的伤本就是逼供所致,你若显得太过卑微,恐怕‘刑讯逼供’这四个字还戳不到官老爷的眼里去。”
  蕊环一听,再无二话,点头应下。
  不一会,又从外头挤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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