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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摄政王的心尖宠-分卷阅读48

现,这位不可一世的国公爷卸甲之后,也不过是个普通的老父,甚至比芸芸众生更加无能为力。
  沉默一许他道:“还是那句话,我与国公所为者一。我在一日,她便无虞。”
  那把伤了华云裳的匕首此时紧贴在容裔的胸膛,他目光几近带着恶意,看向山下这暗昧人间。
  他欠了她的,他自己还。但这世道如果再敢伤她分毫,叛天逆命的血路罢了,他前世今世,都能再趟一遭!
  ……
  不起眼的乌色马停在山脚,二人分道扬镳,容裔最后向华年萧瑟疏狂的背影注目一眼,跟来的奎低声请示:“主子,回府?”
  容裔伸手在胸口的冷兵刃上按了按,眼神暗昧:“去大悲塔。”
  等到他一身风尘气地回到王府,已过丑牌时分了。下弦无月光,阶庭黑凉如水,唯有清翡阁的窗子映出一片暖黄烛光,似特意为晚归人留亮照路。
  男人就着微光静静站在窗阁外,满心安逸,连从那座阴暗塔下带出的血腥都消弥了许多。
  他当然知道小花瓶这会儿早已睡下了,那盏灯,不过是因她择席不安的缘故点上的,可这不妨碍丝丝密密的踏实扎根在他心里。
  她住在这幢终年冷清的府邸,便是在行尸走肉中安了一颗跳动的心脏。
  ——云裳的心脏的确在跳,而且是狂跳。
  一窗之内的光景与容裔想象的迥不相同,云裳根本没歇下,她身披褙衫,在灯下看着那本华蓉交给她的诗集,发颤的瞳孔凝结一片匪夷所思。
  桌上平摊着从书页夹层中抖落出的一张纸。
  纸笺上,以诗册里相同的笔迹,誊着一首不堪入目的艳词。


第32章 唤我声九哥,好不好?……
  一宿怪梦混乱颠倒, 清早云裳起来,眼圈都熬得乌青。
  窃蓝看着姑娘面色不像,从王府随备随到的膳房要了热水和一小碗清酪粥来。
  她这么多年唯一一次看见姑娘气得嘴唇发抖, 还是早年学宫时, 一个顽劣的小_0_di_0_zi在有琴掌院珍藏的七修类稿竹简上刻王八,被她们姑娘逮到了, 替_0_da_0_shi兄心疼不已,拿着戒尺将那小鬼抽得鬼哭狼嚎。
  罚完以后姑娘还是心疼镇宫之宝被糟蹋, 郁郁不舒怀, 最后是有琴掌院亲自跑几里地买回一碗热气未散的清酪粥, 温声细语才把姑娘哄好。
  照昨晚那个情形看, 姑娘比那回生了更大的气。
  能是什么事呢?
  但见云裳起身拢了发,先背过身给伤口涂祛痕膏, 自己将纱布缠好遮住了左眉,才出来净手喝粥。
  一口带着时令花香的清甜奶味在唇齿间逸开,神情方好些。
  窃蓝心松一口气, 瞧着手边那本诗集,试探着问:“姑娘, 记得这本册子是蓉姑娘上回给您的, 里面的诗是张公子誊录, 可有什么不妥吗?”
  云裳下颔紧了紧。
  华蓉——她这妹妹的心机, 可真是太“妥当”了。
  “先不说这个。”此时她身在王府出不去, 不过那一位在华府里也跑不了, 账早晚要清算。云裳眼里闪过一道晦光, 为免窃蓝担心,岔开话题:“这小粥口味地道,王府中也有厨娘来自江南?”
  窃蓝顺着话道:“疑惑的就是这个呢, 点这道吃食原不过想碰碰运气,谁想厨房里真就做了出来。
  “我多嘴问了一句,那掌勺的大哥说王爷三四个月前特意吩咐调进了几名江南厨娘,所以做得。说王爷平时又不吃江南菜,这还是她们第一回 开火。”
  窃蓝一心想说些闲事分散分散姑娘心绪,唠唠叨叨一堆,见姑娘反而若有所思,没再说什么,慢慢用完了一碗粥。
  饭后云裳照例服药,心思浅显的韶白没看出姑娘心中藏事,说不如出门走一走,昨夜落了几点微雨空气正好。
  按安太医的意思,云裳伤口结痂后早可以见风了,饶是如此,云裳还是先换了厚重的纱布,又在鬓边斜簪流苏钿以作缀饰,再在外面戴一顶长纱及腰的帷笠,朝镜子照了又照,确定半点折损容颜的瑕疵都曾露,才肯出门。
  清翡阁里外伺候的,都知道这位姑娘在王爷那里堪当观音菩萨供着的,虽没见王爷过来留宿过,无一敢怠慢。
  云裳不欲多事,只道在近边走走,多日不见阳光的脸色雪白,挑开纱帷向东南方的天空望了望。
  “也不知爹爹这会儿早起用膳了没有……”
  阁楼左近有片不输西郊行宫的莲池,一大清早锹土声声。
  云裳经过时在池外围的幛子旁看见付六,身旁的韶白与他混的熟,脆声问道:“付六哥,这在做什么?”
  付六看见云裳忙见礼:“姑娘恕罪,是不是扰了姑娘的清净了?”
  云裳摇头,见那广池中红莲倚偎,胭脂湿衣,开得好生盛大,另半边却翠残红销泥土填池的,惜花心起,凝眉道:“好好的花折腾什么呢……”
  付六心累地想,这话您该问王爷,三个月前一动嘴皮说要建池,紧赶慢赶弄好才多久,昨儿三更天从外边回来又下令填池,这几十来号伙计从半夜吭哧吭哧干到现在,他还想知道为什么呢。
  没等开口,一道声音忽然传来:“你喜欢这池塘?”
  容裔不知何时走近,身上穿着家常洒腿青衫子,墨发未冠披散在肩头,是难得一个休沐日。
  诸人赶忙见礼,只有云裳侧身避了避。容裔目不旁视走到她跟前,又将方才那话问了一遍。
  云裳心想你家的池子是挖是填,与我喜不喜欢何干?
  被那双侵透极强的眼睛盯得不自在,她揪着帷角随口道:“只觉有些可惜罢了……王爷自便。”
  容裔发现了,这樽小花瓶心里别扭时就叫他“王爷”,着恼时就说“你”,有主意得很,偏生他不能拿她怎么样。
  看着那不近人情飘来飘去的遮纱容裔心里头燥,转头看了眼红莲池,“那就别填了,留着吧。只是外围需建阑干,往后你万不可靠得太近。”
  最后一句话是对云裳说的,倒像女子不是在这里小住几日,还有天长地久好厮磨。
  云裳闭口不言,心说我明儿就家去,何来的往后。
  上头一支嘴,付六跑断腿,他顶着一脑门官司战战兢兢问:“爷,已经填了三成了……”怎么又不填了呢?
  “嗯,就如此吧,填上的地方建个水榭也一样。”容裔看向云裳,“后园有片花林,带你去瞧瞧。”
  云裳原想回去了,听见花林心念一动,想了一想,隔着纱帷小心按了按眉上的流珠钿,确定妥帖,才矜持地点点头:“客随主便。”
  容裔看见她的小动作觉得有趣,眼里溶进几缕柔晖,当先领了路,青丝长袖随风飘飏,端的翩翩徜徉,没一丝架子。
  付六瞧着二者金玉般配的背影感慨:原来王爷也有不阎王的一面哪,怕只有华姑娘这般风姿绝代的女子,才配令百炼钢的王爷化绕指柔吧——就是话说回来,王爷长手长脚的走那么快,也不知等等华姑娘,啧,多娇贵的姑娘能受得住这么不解风情的王爷?
  胡乱操了一闲心,埋头干自己的活去了。
  云裳亦步亦趋地追着容裔的步子走,纱帷与束绦盈盈后飘如仙袂,打远望去便是一幅吴带当风的芙蓉景。
  容裔却不回头只顾走,他摄政王做久了,从来是臣秩侍从跟在他身后,未觉什么不妥,云裳也不示软只顾走,独在心头嘀咕:这到底赏花还是赶集呢。
  忽而鼻端传来一阵清涤的花香,云裳眼睛明亮,抬目便见一望无际的娇黄间朱红,正是品种稀罕的黄鸢尾花,在中原十分鲜见。又有那石榴蜀葵点缀两旁,宛如红衣小婢为娇女打扇,心思极巧。
  云裳见花心喜,满满吸了一鼻子香,不得不由衷感叹,“王爷雅致。”
  容裔回过头,立身一片鸢海前,身后黄白游的颜色,衬着他宛如墨描的飞鬓长眉:“是为你准备的,喜欢就好。”
  他语气寻常,云裳却实实在在地怔住,随即想起早起那碗江南小吃,“为何……”
  她告诉自己不要顺着他的话去想,可那江南厨子是三个月前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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